一个小时后,俩人出门,老头老太一直送到楼下才回去。边走边讨论,老头说:“这儿媳妇好,比儿子都好。”
老太急眼,然后又笑呵呵地点头,“是好,比小四子好。人老实腼腆有礼貌,哪像我们家那儿子,表面一套背后另一套。你说人家这儿子是怎么养出来的?”
老头长长叹气,“唉!好孩子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落到小四子手里了?”
老太也跟着叹气,举目眺望俩人背影。
方铮驰笑说:“今天我生日,我三十岁了。”
“啊?都六月二十八了?”
“你打算怎么帮我庆祝?”
秦礼言心说:不是庆祝过了吗?刚才我苦成那样还不够你乐的?
方铮驰拉起他的手腕,“我有个好主意,跟我来,我带你去开开眼界。”
“又开?”秦礼言抽手就跑,还有什么妖蛾子没使完啊?“我忙着呢,快放假了,我要帮教授编讲座记录。”
“哦?拿回来我帮你编,我帮我爸编了将近十年,这方面的业务我驾轻就熟。”
秦礼言没理他,方铮驰也不追,只是笑着说:“晚上早点回来,记着带礼物……”秦礼言已经跑不见了,方先生自言自语:“……不带更好!”
秦礼言逃出几百米远,陡然看见楚副教授和黑眼镜一人拖一个旅行箱从楼上下来,秦礼言高声喊:“张程,楚老师。”
“小言啊,这是从哪儿来?”
秦礼言呵呵讪笑,没往下接,问:“这是上哪儿?旅行吗?”
楚副教授笑眯眯地扶扶眼镜,“回老家。丑媳妇总要见公……啊!”
秦礼言立刻僵住:我……我刚才……那算不算是……丑媳……呸!谁是媳妇?
张程唉声叹气,一把抱住秦礼言,“小言啊,等我活着回来给你买礼物,要是死了,你记着清明去拜祭拜祭我。”
“两样小言都用不着做,你会半死不活地回来。”楚副教授把他从秦礼言身上扒下来,挥挥手,“走了,再见!”
秦礼言好了伤疤忘了痛,幸灾乐祸地喊:“张程啊,你要保重啊~~”
气得张程甩下行李箱就冲过来,被楚越凌一把搂住,只能黑着脸叫嚣:“秦礼言,你混蛋!你别得意,我就不信你用不着见他父母!”
秦礼言心说:我刚见过,差点要了我半条命,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51
傍晚,秦礼言花了二十几块钱买了顶帽子。回到家,进门就喊:“来看看你的生日礼物。”
方铮驰从楼上下来,秦礼言盱着眼睛仔细打量他,尔后痛心疾首,深深唉叹:“而立之年的生日,多有纪念意义啊!你说你怎么就不保持优良传统?把头发剃了多好,我还特地买了顶帽子。”
方铮驰接过帽子,翻来倒去地看,“嗯,做工精巧别致,特别是这胖乎乎的皮卡丘图案,真是与我相得益彰。”
秦礼言攀上他肩膀,“心有灵犀!你长得这么可爱是该彰显彰显,埋没了多可惜!”
“你就是这么敷衍我的?”方铮驰把帽子扣在秦礼言头上,一把抱住他,伸手摘下他的眼镜扔到沙发上,秦礼言急忙去够,方铮驰顺势一挺身把他压在沙发背上,吮吸脖子,“敷衍是道德败坏的先兆,态度一旦敷衍起来,一系列的操守问题就将紧随而至。我不可能漠视伴侣一步步滑向地狱深渊而不加以拯救。治疗敷衍的最佳良药……”秦礼言捡起眼镜,举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方铮驰轻轻咬了一口,含糊地咕哝:“……是加倍索取补偿。”
秦礼言大惊,急忙手脚并用爬过沙发跳到茶几上,瞪着散射的眼睛四处找退路,“你想干什么?”
“从上面下来。”
秦礼言退了一步,差点踩空,方铮驰慌忙探身去拉,秦礼言翻身一滚,三两步跑到门口,方铮驰捡起眼镜,“把眼镜戴上。”
秦礼言叉着腿冷哼,“你别太过分!无理的要求我一概不同意!”
“哦?什么要求算是无理的?”
“废话废话废话!我就知道你满脑子sè_qíng思想。无论我买不买,你都打算自己从我身上找礼物!”
方铮驰慢条斯理地坐下,翘起二郎腿,“我强迫过你吗?你情我愿才符合我的爱情观。”
秦礼言往墙上一靠,仰头盯着天花板,心说:是!你是不用武力强迫我,你一向用语言拐弯抹角地绕,三两下我就赔进去了。
“过来。”
秦礼言没理他。
“好了,我保证。”走过去拉他,“其实,我最理想的礼物可不是那个。唉……十几年来的渴望,原本觉得虚幻渺茫无法实现,现在,决定权在你,你……”
秦礼言觑着他落寞的表情,“你……想要什么?其实……你要是实在想……我……我也不是不能……”
方铮驰沉默了很久,秦礼言内心五味陈杂七上八下:今天毕竟是他三十岁生日,一辈子就一次,我忘得一干二净,已经对不起他了,要是……
方铮驰搂住他的腰,叹气,“你……”秦礼言低头等着,“你……带我去见你父母好不好?”
秦礼言大骇,猛抬头,像石头一样僵硬,抖着嘴唇过了半晌,撒腿就跑,“我……我……去做饭,没……没蛋糕?我……去买。”
方先生苦笑:果然不同意。你难道还想挖个坑,把我埋进三千公里的地壳深处永不见天日?偷偷摸摸可不符合我为人处世的一贯风格!
也对!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