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话。
我知道这是她心里一个解不开的结,可我又要如何给她解释,我拿轮回珠的动机本来就只有这一个单纯的目的,旁的我根本就没有想过。
可是看着她这么惨白黯然的脸,我又实在再说不出什么重话。我沉默的点了点头,将她打横抱起来,大步往黑曜子城里的皇后寝殿走去。
荆月在旁边看了一整天的戏。到如今,她依旧是那样一副见惯不怪的神情,站在凉亭之外,见到我抱着赤炎从旁边的凉亭走廊上走过来,只是扬起唇角笑一笑,没有丝毫作为下人的避嫌和恭敬。
我抱着赤炎回到了黑曜子城。
在那四面环水的池中,我将黑纱掀起,将赤炎放在床榻之上。她刚刚蜷缩在我怀里,像个初生的婴孩,害怕迷茫不知所措的模样惹人心疼。
我将她放在床上,赤炎立刻钻进被子里去,掀了黑色的绸缎锦被,盖在身上,转过去背对我,一言不发。
我看到她纤细的脊梁仍在颤抖,时不时从黑色绸缎之下,传来低沉而压抑的哭泣声。
我心里难受的紧,朝赤炎道:“你好好休息。我出去办个事,等会儿马上回来。”
说完之后,我俯下身,在她的额角上落下一个吻。可赤炎却很是抗拒,等我俯身近她的时候,她立刻弓起腰,将额头遮住,又往里面凑了凑。
我起身,放下纱帘,心里堵得难受,可是却没有任何办法发泄。
我走出这水池外,最后还是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点燃了四周的宫灯和熏香。
先睡一觉,让赤炎睡一睡,缓一缓吧。
魔宫外,荆月正等候着我。
月朗星稀,皎月生辉。荆月站在月光下,俏生生的脸庞带着一丝羸弱的秀气,真是我见犹怜的极品。
但我知道荆月的实力可远不如她看上这么柔弱无力。
荆月站在月光下,朝我象征性的弓膝,福了福身,朝我笑眯眯道:“荆月早就跟重华殿下讲过,在没有确切的把握前,灭族之事,还是不要告诉这狐妖的好。”
我看她一眼,不置可否。
荆月笑的犹如一只温顺无害的异域金丝猫,平常的时候,刻意露出的顽皮活泼模样不过是一点点藏在绒毛下的爪子,但我总觉得等她亮出獠牙来的时候,会比世上任何东西都更加锋利。
她的面容楚楚可怜,笑容也是情真意切,但落在我眼里,就是说不出的嘲讽讥诮。
荆月向我行了礼,又双手捧上一样事物,那安安静静躺在荆月白净小巧的手心里的,真是冲天戟所化的银簪。
我接了冲天戟,别回鬓发间。荆月依旧笑容款款美目流转:“重华殿下下次可千万要记得,不要再丢了它。这等宝物,要是被旁的人捡到了,那可就不好了。”
她跟在我身后,走到一处桐花树下。我择了一个地方坐下,在头顶的宫灯下,不由自主的便转头朝她看,淡淡讥讽道:“这世上除了你,也就没人敢捡了吧?”
荆月耸耸肩,一脸无辜。她望着我,半响才掩唇,笑着说道:“重华殿下是在为情苦恼吗?我看小狐狸为了这件事,可是哭的死去活来呢!重华殿下,你可千万不要为了情爱之事,一时冲动,和樊篱反了目,那不仅你救不了这只小狐狸,您和我们荆家的计划,可更就功亏一篑毁于一旦了。”
我的眼睛一扫过过去,她便止了笑。周围空气骤冷,脸色表情依旧是那样恰到好处的温柔恭敬。我盯着她,她竟然还是这般不慌不忙,温温柔柔道:“重华殿下现在是想杀了我吗?”
是的,刚刚听到她那般阴阳怪气的声音,我确实动了一分杀心。可现在被她这么一说,我反倒觉得索然无味了。
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我垂下眸,一只脚跨在栏杆上,从地上捡了块石头,在手里掂了掂,倏忽丢了出去。
那下面便是西番血莲。
那块石头准备的打到了一朵西番血莲的花心之中,那血盆大口里,门牙森森,层层叠叠全是白森森的牙齿。
这块石头打碎了那西番血莲合拢的森森白牙之中,带着巨大的冲击力,余势未衰的打进了它的花心之中,旋转着将这一株西番血莲搅碎,打的鲜血四溅。
那株西番血莲啥时间便被这一块小石头给打的鲜血模糊。它遭此一击,有些懵神,但是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它巨大的花瓣便猛地张开了来,吐出来一块和着无数鲜血和碎牙的石子。
那朵西番血莲犹如愤怒,花盘涨的巨大,花瓣像是鲜血一样猩红,花朵开到最大,里面层层叠叠的牙齿森森惨白。
旁边的一片西番血莲被鲜血唤醒,那一片附近的花朵全都在这鲜血的引导下开始苏醒,纷纷张开了原本合拢的硕大花盘,还有里面的獠牙利齿。
它们沿着血腥之气,纷纷朝之前受伤的那一朵西番血莲涌去,利齿尖牙,刹那间,那朵遭受了无妄之灾的西番血莲便变成了其余花朵的盘中餐。
一时间,鲜血浓烈,整个湖面上都涌动着上下翻卷的黑色圆叶和硕大血莲。
我坐在旁边,上面鲜血腥气翻涌,不由得冷笑道:“西番血莲?这又算的哪门子的莲?”
荆月站在我旁边,不以为然。她望着那片西番血莲,只是浅浅的笑:“樊篱想出来的新鲜玩意,无尽墟上魔气太过强盛,只需要一个碎片,便可以栽培出这么大一片的西番血莲。这个东西,饮人血吃人肉,被它沾到身,骨头都不会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