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武袂面前,汤池边上,粟吻的脑袋又一次探出水面,他两手交叠垫在池边的石板上,下巴抵在手背,委屈着嘀咕:“小吻没有胡闹,小吻还救了人呢。”
武袂妥协地叹了口气,伸手为粟吻拨弄着湿漉漉的头发。
陆挽也松了口气,这口气一松,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汤池里,双腿立刻软了下来。
“陆挽,这里。”陆挽扭头,身后的云轴子向他伸出一只手,陆挽牵着云轴子的手,慢慢移向水池边。
“不准出来,好好泡着。”
陆挽抬头,曲……不言。
刚刚靠近水池边的陆挽又低下头乖乖缩进了水池。水池边有一阶台阶,陆挽就扒着池边,软着双腿缩在台阶上。
曲不言应该是刚到,衣服都没有换。
陆挽盯着他踩着板鞋的双脚:伤口,不会感染么?
云轴子抬头看了一眼,鼓囊囊两腮,随着陆挽在水池中的台阶上坐下。
武袂点点粟吻的脑袋,“你也是,好好泡着。”
姜茴的汤池有驱寒活血的养生药效,对终日受伤的曲不言来说,是很温和的药浴。
兰枢,要求他定期来。
“来了。”陈以臣终于和闻人醉休战,爬出了汤池,“正好帮我去拿点喝的。”
池子里的闻人醉扬手喊:“我要清酒!”
蔫着脑袋的粟吻瞬间来了精神,“以臣哥,我也要清酒!”
陈以臣摆手:“小孩子不能喝酒。”
“哎?”闻人醉看了看陈以臣,又看看粟吻,好奇地问:“你们认识?”陈以臣明明只去过武袂家一次,而且粟吻刚回国。
“你说小吻啊?早就认识。”早在闻人醉还不认识武袂的时候。
陈以臣对闻人醉的智商,也是有些佩服。
食物链顶端的,本就互相认识。
粟吻向武袂求助:“哥哥—”
“不准喝酒。”武袂敲了一下粟吻的脑袋,站起身,“你们两个喝点什么?”
云轴子想了想:“全部。”
“只能选一种。”陈以臣无奈,肘子这是要累死他啊。
“哦。”云轴子又想了一下。
陆挽看他想着,本想要喝点果汁,又想起自己那半盒牛奶还在更衣室,就改了口:“牛奶……”
“好好泡着。”曲不言又猜到他的小心思。
……在更衣室,我去拿。
陆挽缩在汤里,不说话。
陈以臣见云轴子还在想着,估计一时半会决定不出来。就和曲不言、武袂一起离开。
闻人醉游到水池边上,看着坐在水池外加药的姜茴,想他一个西医医生,被姜茴这个中医出身的半个医生药疗,顿觉对不起自己啃的那些知识。
闻人醉体寒得厉害,阴雨天会疼得无法入眠,很多时候只能用白酒送药稍稍缓解。药浴这种温和暖身的疗法,还是武袂要求的。
武袂的药方一向有效,闻人醉的身子慢慢恢复,却也对这舒服地药浴上瘾了。
缩在水池的陆挽,耳边又想起了陈以臣的那句话。
陆挽,你可以信他。
陆挽,你可以……陆挽的双腿上,游走着一双手。
陆挽的双腿上,游走着一双手。
粟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