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战掂了掂重量,把相对而言比较轻的两盒留下给程静迟,自己扛着最重的两盒下楼。
程静迟弯下腰一边一个,将两个加起来至少有一百多斤重的盒子轻轻松松地扛了起来,乐颠颠地跟着厉战往外走。
大力气有了,腱子肉还会远吗?
他们开着车找了很久,才在老城区找到那家切砖的店,跟老板说了自己的要求,老板脸上有点嫌弃,但是看在程静迟多出了两千块钱的份上,还是勉强答应了,然后开工切砖。
第一块小石砖样品切出来的时候,程静迟觉得十分满意。
石砖表面光鉴可人,纹理细腻,摸上去有一种暖玉的触感,不像是石砖,倒像是温养了多年的玉器一般,温润透亮。
切砖的老板也十分惊讶:“没想到那石头看上去不打眼,切出来还真挺漂亮,就是青色的,如果颜色更漂亮一点就更好了。”
还问程静迟这些石头哪里来的。
程静迟当然不能解释说是从别的世界掉到他家来的,随便塞搪了两句,老板见他不肯说,也没有再多问。
现在很多搞艺术的喜欢自己设计各种材料,到处搜罗一些奇怪的材料跑到他这里来切,之前他还帮一个做家装的设计师切过红砖,那些切过的红砖当墙砖贴墙上,一样挺漂亮的。
他以为程静迟也是这类人,他家店里的生意多半都是靠着这些另类的设计师支撑着。
“不过你这石头也怪坚固的,我切石的刀都卷了两把,这回真是亏大了。”老板有点悻悻然,还把之前换下来的锯片拿给程静迟看。
果然已经卷口了。
程静迟有点心虚,只好又多给老板结了三百块钱,老板这才喜笑颜开,一再叮嘱他以后再有什么东西要切,一定要拿到他的店里来,照顾他的生意。
因为数量不多,不到半天的时间,石砖就全部切好了,老板的手艺挺好的,切出来的石砖无论大小厚薄都一样,简直像拿尺子量过了似的,程静迟非常满意。
将石砖小心翼翼地搬到车上,剩下的边角料程静迟也没有浪费,扫到一起,用盒子装了一起扔回车上。
老板看到这一幕,嘴角直抽抽。
节约是好事,不过这也太节约了吧?一点废石渣还要带回去,真拿这些破石头当翡翠了?
把砖拖回家,下午王见喜如约登门,帮忙把以前贴的磁砖敲掉。
进门的时候,王见喜一脸的喜气洋洋,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程静迟跟他也打了好几次交道,知道王见喜泥工做得好,但是性格似乎有点沉闷,而且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像现在这样喜笑颜开的时候很少,不由打趣道:“王师傅这是路上捡了钱吧,这么高兴。”
王见喜只是“嘿嘿”笑了两声没说话,提着工具箱熟门熟路地到卧室,叮叮当当地敲起磁砖来。
程静迟家的洗手间面积不大,王见喜又是老司机,敲磁砖贴新砖加起来,一天半的时间就完工了。
青色的砖面,看上去还挺美的。
程静迟自己挺满意的,给工钱的时候特别爽快,还多加了一百块,不过王见喜没有立刻接过去,反而有点踌躇。
这是怎么了?头一次见人拿钱还这么不干脆的。
程静迟满脸疑惑,以为现在人工费用又涨价了,自己给钱给少了,正要开口问个究竟,却见王见喜开口道:“程先生我能问你个事吗?”
“你说。”程静迟心下奇怪,但还是很爽快地回应了。
“我想问一下,昨天你送给我的草莓是哪里买的?”
“你说草莓啊,这个是自家种的,怎么样?味道不错吧,外面都买不到的。”程静迟乐呵呵地回答道,顺便不忘替自家打个广告,“我外公住在大塘镇,今年我在那边包了块地,种了点药材水果之类的,以后有空去乡下玩,还可以摘水果吃。”
王见喜一听,脸上闪过一抹喜色,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措辞,道:“那个程先生,我能跟你商量一件事吗?”
程静迟:“你说。”
本着王见喜几乎承包了他家洗手间数度装修的原因,他打算只要对方商量的事不太离谱,比如问他这个石块哪里来的,或者问他借钱啥的,其他的事他都乐意答应。
“程先生,这次的工钱我不要现钱,折算成等价的草莓给我,不知道可不可以?”王见喜憨厚的脸上闪过一抹愧色,似乎提这样的要求让他显得很难为情似的,有种跟人讨东西的嫌疑,但是想到家里的小孙女,这个老实硬气了一辈子的男人,第一次耍了小心机。
“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个小孙女,今年五岁了,生下来就有咳嗽变异性哮喘,尤其是换季的时候,天天咳嗽,经常一咳就是几个月,这几年也看了不少医生,只能保守治疗,小心照顾。现在环境越来越差,雾霾越来越严重,这孩子的情况总是反反复复,也不见好,这一次也是,都咳了大半个月了,严重的时候,咳得都喘不过气来。本来在我家附近的一个幼儿园上学,因为这个原因,现在学也上不了,只能在家里让我老婆照顾着。”
“她很喜欢吃草莓,昨天你送给我的那一篮子草莓我带回家,她瞒着外婆一个人吃光了,然后从昨天晚上开始到今天上午,居然一直都没有咳嗽,以前我和她外婆也买过草莓给她吃,但是从没有这样的效果。我就想如果你家里还有这种草莓的话,能不能卖我一点?不管是拿工钱抵还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