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说更多的话……
桓承之瞳孔猛的一缩,像是感知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快速摇了摇头,把刚刚撞进脑中的那点儿朦胧尽数甩了出去。
他一边调整着气息,一边保持着那个拥抱的姿势,一动不动盯着怀中人静静看了一夜。
直到破晓的晨光透了窗子,桓承之才慢慢活动了一下已经僵硬的双眼,低头在怀中人发顶轻轻烙了一吻,便毫不犹豫的抽身起床,继续去院里打坐了。
贺宇帆睡觉向来很沉,而且在早上这段时间也尤为喜欢赖床。
桓承之清楚这一点,所以也很有自信,那个小动作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果然,等日上中天,主屋的房门才又一次被人从里打了开来。
贺宇帆抓着头顶被压的有些乱七八糟的头发,抬眼看向桓承之道:“你不是困得很吗?再睡一会儿吧,修为提升的慢点儿也没事儿,身体第一啊。”
“无碍。”桓承之摇头,迎着对方不放心的眼神儿,他顿了顿,又不充了一句道:“今天晚上再睡一会儿就好了,没问题的。”
贺宇帆没有直接应声。
盯着人看了半晌,确定他真的没什么问题,才点头道:“那我去收拾一下客房,今天你睡主卧就行,我……”
“你也一起。”桓承之不容拒绝道:“你在我身边,不然我睡不着。”
贺宇帆眉头一挑,盯着桓承之那双波澜不惊的红眸也不应声。
就这么看了许久,确定对方眼中只有坦然和淡定后,他才撇嘴摆手道:“你不嫌挤就行。”
桓承之笑了:“当然不嫌。”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里,每到夜幕降临,桓承之就会无比自觉的爬上贺宇帆的床。
后者一开始还觉得有点儿不太习惯,但一来二去,到第三天晚上的时候,他没见着桓承之还有点儿不习惯了。
贺宇帆在那张算不上太大,但这次却显得尤为空旷的单人床上翻腾了两圈。
最后还是皱着眉啧了一声,一轱辘从床上爬起来,捧着烛台出门寻找他失踪的舍友去了。
桓承之没有在老地方打坐,而这次比较奇怪的是,不光是他,就连他平时坐的那块软垫也不见了踪影。
贺宇帆盯着那块儿空地拧了拧眉,还不等他多想什么,天空中就传来了几声闷闷的雷响。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瞳孔在瞬间猛缩。贺宇帆没有过多犹豫,端着烛台就向后院那个被桓承之称为千年不遇的仙树冲了过去。
果然,才绕过房屋,他就远远看到了那个端坐于树下挺直的身影。
桓承之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到来,微微睁眼的同时,有些不解道:“你怎么来了?”
“你是不是要渡雷劫了?”贺宇帆不答反问,一脸焦急道:“需要我给你拿点儿什么东西避雷吗?这里是玉玄的地盘的话,总有能用的法……”
“嘘——”
贺宇帆话没说完,就被桓承之轻笑着截断了过去。
他一手食指立于唇前,示意对方噤声后,才继续补充道:“要是不想去睡觉,就坐在你现在的位置看着就好。只区区一个结丹的雷劫,我还是扛得住的。”
贺宇帆被他堵的一愣,嘴唇开合了两下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只是当他双眼对上桓承之的眸后,心底那翻滚不停的担忧便神奇的归复了平静,甚至还带上了一丝隐隐的期待——
这辈子第一次见到的活的“天打雷劈”,不期待一下简直都说不过去了。
桓承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见对方不紧张了,也就又瞌上双眼,继续运转起了体内的真气。
相比于前世那种稳扎稳打,从实践里提升的修为而言,这次结丹完全就是靠那堆仙果堆起来的了。
这种情况放在平时来看,不但算不上好,还容易让他后期的修炼受到影响。但在雷劫方面,通过天生地养的进阶,待遇就比那些在战斗中累积太多煞气的修者要好了不止一星半点了。
桓承之心里清楚得很,所以面对天雷,他也没有多少畏惧的神色。
但反观那边儿围观的贺宇帆,在第一道天雷劈下的时候,他就忍不住站起了身,一双眼睛瞪的老大,嘴巴也微微张开,抖着唇轻呼了一声桓承之的名字。
天知道近距离围观雷劫的恐怖,真的不是一个普通人能轻易承受的好吗!
就算桓承之选的地方很好,那棵大树挡去了小半的惊雷,但落在地上的那一道粗壮的白光,也还是生生让周围尘土飞扬了起来。
贺宇帆甚至好不夸张的说,他都觉得自己脚下的土地,被那道雷劈的震了两下。
然而这第一道雷就像是开启了一个绝对不能碰触的阀门,接下来根本没有给贺宇帆留个反应的时间,又是七道天雷,用只增不减的力度接连劈了下来。
手中端着的烛台已经被飞灰扑灭,贺宇帆呆呆的盯着前方掩藏在茫茫沙尘中的,桓承之之前所坐的地方。
心中无尽的担忧堆积在一起,到最后他已经呆滞的根本无法开口去说什么了。只能在心中一遍遍的祈祷,祈祷那个坏脾气又总喜欢打断他讲故事的神兽能顺利结丹。
他这想着,天空中的积云再次凝在了一起。轰隆的闷声就像是在提示下面的人,天道打算憋出个大招了。
贺宇帆心里急得不行,他看不清桓承之的位置,也不知道那人现在如何了。如果再来第九道天雷的话……
“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