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台子是这破门派最看重的地方,就按他们来说,似乎是在那参到的天机最为正确。所以从建派开始也有个绝不可破的规矩,就是问天台上不可染血。”桓承之语气平静的解释了一句,又稍稍顿了几秒,才又补充着感叹道:“不是我说,那个叫何华的女子,怕是要当天机门的下一任掌门了。”
贺宇帆点头,不说别的,光看跟着何华一起拒绝参战的人数,也能看出这仙子在门派里也确实是挺得人心了。
然而不等他回话,身边反倒是先一步插进来了一道极为熟悉,却又是有些预料之外的声音——
“师妹向来公正,心思善明。若不是当初师兄修为甚高,这掌门之位还真就另说了。”
桓承之早有察觉,所以对这声响倒是没有多大反应。但贺宇帆却是在声音响起的瞬间就震了下身子,快速扭头用极为震惊的表情看向身侧,一脸惊讶道:“韩兄?你不是还找药材呢吗?”
“是啊。”韩子川点头笑道,脚下上前一步跟两人并肩坐下,又低头看了眼下面节节败退的天机门众人,他继续道:“找材料故为重要,但是我徒弟和门派间的生死之战,不说那逆徒昨日与我支会之事,就连师门也发了十几次的救急令给我。我若不回来看看,于情于理也总有些说不过去。”
贺宇帆抿唇。
沉默片刻,他继续问道:“韩兄说的于情,是于天机门的情,还是于端木兄的情?”
“贺兄明知就不要再问了。”
韩子川摇头笑道:“我要是于这门派有情,还能坐在这儿跟你一同看戏?”
贺宇帆咧嘴不语。
他本来还在思考如果韩子川回来要阻止端木阳,他该如何去帮忙劝说。但现在看来,怕是他想太多了。
三人说话的功夫,端木阳那边儿也将近要走到了正殿。
天机门弟子节节败退,剩下还没往何华那边儿逃走的,除了那些长老之外,也不过只剩下了百余人。
到此,端木阳抬手一挥,原本还在步步推进的鬼兵也听令停了动作。
那剩下的几个长老见得来片刻喘息之时,只停了一秒,为首那个便扬声高呼道:“端木逆徒你到底想做什么!当年是你师父教的不到还是如何,这百年过去,你是忘了基础之礼,还想毁了叫你养你的师门不成?”
“宸虚师叔这话说的有趣了。”端木阳闻言姿态不变,脸上的表情反而是更带了些嘲讽之意。他说:“当年于鬼门关救我之人是我师父,百年教我育我之人也是我师父,从头到尾都是他老人家一个人做的事儿,跟你们这破门派有个屁的关系。”
“大胆逆徒!当真是狼心狗肺。”那长老身旁的另一个老道闻言也开了口,那两道眉毛竖的就像是糟了什么天大的冤屈一般,怒视着端木阳道:“你这逆徒!若不是当年我们心善,也不会让师弟带你这么个没身份没地位还没点儿天赋的人入我仙门!现在你以怨报德,就不怕你师父回来看着心寒?”
端木阳闻言若有所思般点了点头,又摸了摸下巴,似乎是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人所说,又在所有人松了口气的时候,突然咧嘴一笑道:“这位师叔我已经记不清你是谁了,不过你说这话倒是也没错,我这百年未见师父也甚是想念,若是今天能得以见着,我倒是要感谢各位帮我联络了啊。”
这话说的和那长老心里所念完全不同,一言出口那几人脸色都是一黑,贺宇帆这边儿却是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道:“端木兄这性子我果然是好喜欢啊。”
“你一看戏的,哪能不喜欢这戏演得更精彩些。”韩子川在一旁略带鄙视的看他一眼,口中却还是附和了一句道:“不过说来这百年太久,也不知阳儿经历了什么。他当年性子可是柔善的紧,半分也没有现在这种咄咄逼人的架势。”
那是因为以前在你面前他藏的深罢了。
贺宇帆抬头看天在心里跟了一句。口中却是在沉默片刻后,换了个话题问道:“说起来,韩兄你既然是端木兄的师父,那应该和下面那群老头子年纪也差不多吧?为什么他们都变成那副样子了,你还是年轻的紧啊?”
“他们修为不够,整天想着玩弄心机,自损阴德。寿数到此,想年轻也年轻不起来。”韩子川略带嫌弃的撇了一眼下方,口中啧声道:“不说是我,其实就贺兄你这心境,怕才是真能顺承天道永生不老了。”
贺宇帆闻言嘴角一抽,他发现自己最近听到的最多的话就是他和天道的关系问题了。
不过不管别人怎么说,天道这东西终究还是说不准,与其妄加揣摩什么,还不如把心思往眼前事儿上放放。就比如——
“说起来,我们前天夜里分别之时,端木兄还说是要在我家里住些时日再说。现在这才两天,他怎么就想着攻打天机门来了?”
“这个啊……”
韩子川闻言表情有些尴尬:“昨夜我本是打算联络一下念魂问问聂殷的情况,结果没想我这蠢徒就在跟前。相谈了一阵他便说他想寻天机门报仇叫我不要阻拦,谁想我这前脚应下,他就立马开始实施了呢。”
韩子川这话说的无奈,但是语气里却是没有半点儿纠结的意思。
贺宇帆大概也知道他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