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厨房里洗干净了手,倒了两杯茶。
“你是他公司里的朋友吧,也是个明星?”方谨跟在他身后进了厨房,将螃蟹和芡实放在料理台上。方岱川的奶奶是江苏人,就爱这一口,带的全家都喜欢,每年秋天都托人买来吃。
李斯年帮着把螃蟹泡进水里,应道:“不是,我本科学的导演,阴差阳错认识了川儿哥,正想磨他演个角色。”
“那好那好,”方谨笑道,“那算川儿的领导了,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呆在家里收拾螃蟹,川儿太不懂事儿了!等他回来我说他。”
李斯年便笑:“不碍事,我们是朋友。”
蒋婕在客厅里坐了一会,总是觉得不对劲儿。
出于一种女性特有的直觉,和母亲对自己儿子的天然了解,她站起来,四处走动打量起儿子的公寓来。
客厅里一尘不染,窗帘换成了厚实的深灰色亚麻布,博古架上新放了几支酒,屋角多了个活动书架,方岱川随意扔着的书本,都按大小码得整整齐齐。谁生的儿子谁知道,杀了方岱川他也拾掇不成这样,不是说他不爱干净邋遢什么的,他能把房间收拾干净,但干净到“规整”甚至“一丝不苟”的程度,已经不是爱干净能解释的了,至少是强迫症晚期。
客厅一角还有一只陌生的猫,被人无端闯进底盘一般,警惕地看着她。猫个头不小了,看起来有一岁,不像是刚刚被收养的。
蒋婕见李斯年和方谨在厨房聊天,偷偷摸进了儿子的卧室。
原本深蓝色的床单被套都换成了深灰色,两个米白色条纹枕头混乱地叠在一起,被子凌乱。
窗户开着,有些凉意的风吹了进来,床头柜上两个马克杯,一黑一白,闹钟一边散落着拆盒的保险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