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又看了看,“不大好笑,这是个绣了个啥?”
莺歌仔细辨认了一会儿,“绣的是双凤图,您瞧这儿是翅膀,这儿是脑袋。料子不错,金线也成色十足,就是手艺有点惨。”
江陵恍然大悟,“还是你们姑娘家会看,我还以为两只鸡对吐,你看中间这一坨。”
“……这是祥云。”莺歌也是服气了。
陪着小殿下吃过午饭,江陵便出宫了,他高中之后有十日假期,然后才需要去翰林院报道。
慎言和顺子早高兴得不行了,慎言道,“少爷怎么没穿那大红袍,我们昨日都上街看了,只是我人矮,没瞧着,顺子倒是看到了,好些人来给您送礼,我们都说您还没出宫,不敢收。”
“无事,之后再有只管收下,也是别人一番心意。”江陵道,“让顺子娘多做些好菜,晚上咱们一起吃个饭。”
“少爷您还要出去啊?”慎言道,“哦,对了,贾家请人来送了帖子,让您去他们家做客。”
江陵嗤笑一声,“扔了就是,没得又看他们摆外祖母和舅舅的派头。”
他独身一人向着城西的胭脂胡同去了,那胭脂胡同说来也是奇,虽取了个女儿气的名字,却是京城各大钱庄的所在地,被系统誉为——游戏里的华尔街。
胭脂胡同来往的人,有衣着光鲜的,也有低调无华的,但是并无人会瞧不起后者,大家伙儿讲究财不外露,指不定哪位便是真财神。
故而江陵进了耿记钱庄的时候,小伙计的态度并不因为他的朴素而敷衍,依旧热情周道,“您是存钱还是取钱?”
江陵在柜台一侧的太师椅上坐了,“取钱,不过还是进去谈得好。”
小伙计笑嘻嘻地问道,“我这就去请掌柜的,您是取多少?”
“你且去,在这儿我是不会说的。这世道再好也架不住遇上见钱眼开的人。”江陵食指轻敲椅子扶手,悠然自得,气度高华,叫小伙计不敢怀疑他是个骗子。
“您先里头雅间请,茶都是上好的。”小伙计将他请到vip客户包房,还给倒了茶水,水果摆盘得很好看。
江陵打算着取一半出来,把宅子买了装修好,剩下的这点银子也能办个金卡储户什么的,不曾想掌柜的一看他手里的庄票,险些给跪下了,“这是咱们钱庄的庄票不假,可这么大笔银子承兑,小的得和东家商量商量。”
“嗯?”江陵慢慢叠好那张庄票揣回去,“存银子的时候可没说要和谁商量,别忘了,做生意讲一个信字。”
江先生强行融入剧情,假装就是自己存的这么多钱,根本不是系统给变的。
掌柜的苦笑道,“要不先把利钱结给您?”
“那三瓜俩枣的才多少银子。”江陵笑得亲切友善,“掌柜的要是有什么难处不妨直说,咱们再商量。”
俊俏的少年径直推门而入,“你先去前头忙,我来同江状元说。”
“北静王。”江陵淡定自若地看他坐在自己身边,“原来是王爷的产业。”
北静王问道,“你是不是早知道了?七殿下告诉你的?”
“你猜。”江陵偏头朝他笑了下,“既然七殿下同你相熟,那利钱就免了,剩下的十万两黄金,一分不能少。”
十万两黄金,同样来自连中三元的成就奖励,系统就是这样霸气外露,希望玩家可以感受下。
“这庄票不会是你捡的吧?你都穷得去抱小七大腿了,还能有这么些个银子?”北静王质疑道,“要是这样,我可就不客气了。”
江陵道,“你说假的就假的呗,不知道今上对北静王私下开了钱庄会是什么感想。”
“他对出了宗的,落魄又甘于贫贱的今科状元家财万贯什么感想,就对我什么感想。”北静王这句话的定语有些长,慢悠悠地断了句方才说完整。
“那我只好去和七殿下哭诉他的水溶哥哥欺负我了。”江陵说到水溶哥哥四个字简直是咬牙切齿。
北静王听得出来,心情愉悦了些,“兑一半给你,省得你把小七吃穷了。另外一半……”
江陵看着他手上的碧玉貔貅,截断了他的话道,“王爷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何谈另外一半。大家开门见山,王爷拿得出来多少,给我透个底。”
北静王烦躁地直挠桌子,“行吧,给你说实话,真没钱了,一半都没有。本来够的,被我拿去江南做玉器生意,结果赔了。”
“赔了这么多?”
“我那都是上好的苏工玉器。不过,确实也不止这个,还去云南做了茶叶,也赔了。”
“也不至于上百万吧?”
“还有西洋舶来品,那船走了三年没回来,压了不少钱。”
江陵开始觉得北静王是个奇才,“就这三桩生意?赔了这么多?”
北静王努力克制着不抓狂,“还有个贵州的银矿,大价钱买了,它不出银子了。”
“你可真够败家的,不会再来了个还有吧?”江陵道,“既然不擅长做生意,买地买庄子哪儿不行?再不济你就是把这些银子存在对门钱庄里,三年时间也能赚点儿利钱。”
“没有还有了!那是我运气不好,你才不擅长做生意。”北静王怒道,“你说那些个才能赚多少银子,要是我那船回来,起码能赚好几个翻。”
江陵微微一笑,温和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