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只好道,“你快去快回,我就在这儿等着不瞎走。”
吴山这才肯去。
江陵在屋里听到动静,隔着窗问道,“是沈公子吗?”
慎言匆匆跑进去,“是啊少爷,沈公子来看你了,刚刚还叫人去给你请太医了。”
沈舟一只脚已经踩在门槛上了,听到江陵喊道,“沈公子莫进来!”
是少有的急切。
“为什么?”沈舟奇道,往日像个牛皮糖似的,今日自己脑子不清楚送上门,牛皮糖还不要了?
江陵裹着被子,面有菜色,总觉得自己身上还有残留的味道,“今日形象不佳,还是改日再相见!”
千万不能破坏在小殿下心里的形象,上吐下泻听起来就很不文雅。
“噗。”沈舟忍不住站在门口笑了,“那我不进来了。”
“你是在笑吗?”江陵问道,“能不能存到我好了再笑一次?”
沈舟立马敛了笑容,“滚!”
“这是我家,我暂时也滚不出去。”江陵笑道。
沈舟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江陵怕他又炸毛,和慎言道,“你去瞧瞧沈公子走了没有,如果真要走,你赶紧给拦一下。”
慎言道,“嘿嘿,暂时走不了,他和跟着他那位护卫大哥说好了,就在这里等着,哪儿也不去。”
“那你还不去泡茶?”江陵催促他道,“快去,天气冷得很,请沈公子去我书房坐会儿。”
一会儿工夫,沈舟便捧着热茶参观起了江陵的书房,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空空如也。
除了书桌上堆了几本论语之类的常见书,书架上都是空的,墙壁上画都不挂一幅,沈舟翻了翻桌上的宣纸,不由怔住了。
厚厚一沓的文章,里头夹了一张异类,密密麻麻都是沈舟二字。
沈舟想了想,就着砚台里快干的余墨写了一句话,然后也不管干没干,就把纸夹回去了。慎言提着铜壶站在门口,“沈公子,要添水吗?”
“不用。”沈舟摇摇头,忽然问道,“你们少爷就带了你们两个上京?”
“还有一个。”慎言笑眯眯地道,“是顺子他娘。”
“那个要抬姨娘的丫鬟呢?”
“少爷怎么只和您说一半。”慎言换了个手拎铜壶,“那是少爷唬她的,就为了骗她说真话,她替江太太做眼线,想害少爷,被少爷送回去了。”
沈舟无端松了口气,“哦,我知道了。”
慎言拎着剩下的热水去给江陵洗漱,难免多嘴道,“您连要抬谨言做姨娘的事都告诉沈公子了啊?”
江陵擦脸的手就举在了半空,“什么抬姨娘?”
“咦?您不记得了,就是那天您审问谨言时候,不是说了吗?只要她交代,就让她做姨娘,结果她真的说了,我当时和顺子都吓死啦,生怕你真的收用她。”慎言道。
他一说江陵也想起来了,那姑娘骗也没有用,最后用了反戈一击才搞定的,沈舟怎么会……
慎言正要问他需不需要再加点热水,就看到江陵散着衣服,光脚踩着鞋冲到书房去了。
江陵也顾不得形象了,衣衫不整地站到沈舟面前,“我没有要收姨娘,真的,我就骗她话呢,是不是莺歌听到回去告诉你了?我说你鹿鸣宴那天理都不理我。”
沈舟眨了眨眼,歪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卧槽,还学会歪头杀了,能不能行了,讲道理,你这一下过来,可能会萌死我。
江陵上前一步,摁住沈舟的肩膀道,“我喜欢殿下,这句能听懂吗?我希望护着殿下不要再受伤,这句懂吗?我不会要什么姨娘啊通房啊,谁都不要,也不想成亲,只要你一个,这句……”
“不懂。”沈舟咬着嘴唇,作势要捂受过伤的那边肩膀,江陵赶紧给松开了,谁知道他马上跑出去老远,“不懂,就是不懂。你别过来,站那儿。”
江陵厚着脸皮道,“我站这儿也能说,殿下要不懂,我可以说到殿下懂。”
“可是我不想听。你不就是觉得我长得好看么,你以后见到好看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你会又喜欢哪个。”
“我什么时候说因为好看喜欢你了,虽然你是好看。”江陵略微有点虚弱,喘了两口气,“我也没喜欢过谁,可是我看到你的眼睛,我就觉得我喜欢你了。”
“你太随便了。”
“不是,就算一开始是我随便……”
“你看,你也说你自己随便。你能随便地喜欢一个人,也能随便地不喜欢一个人。”沈舟认真道,看江陵又要解释,用手捂住耳朵道,“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江陵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卖萌犯规好吗!
“那给我个机会好吗?我那天说得都是真心话,殿下且看以后,好不好?我会对你很好的。”
“现在是你在吃软饭,你连大夫都要我帮你请。”沈舟一只脚挪出门槛,“不好就是不好,万一给你机会,你又随便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