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山壁很宽,周围也没有什么树木,只有稀疏的杂草生长在上面。段穹宇他们找不到可以偷摸过去的路,只能暴露在巨石对面的小河岸上。
“我来了,快把人放了。”段穹宇喊话。
“校尉,他们已经走了。”顾元纬听到段穹宇的声音,连忙吼道。
“什么?!”段穹宇吃惊到忘了顾元纬离他挺远,他的呢喃根本听不到。
“我们先去救顾元纬吧。”后面的人提醒道。
“好。”
段穹宇往巨石的底座上跑去,然后往上爬。来到巨石后面,和山壁的夹缝中,他看到顾元纬被牢牢地绑在巨石的突起上。
顾元纬的后脑勺有一个很大的突起,还有血丝,让沾染上的头发成了一缕一缕。
“到底怎么回事?谁伤了你?”段穹宇抿着唇,皱着眉,怒气压抑不住。
原来是跟顾元纬一起去出恭的人,从后面偷袭了他。他们两个背对背放水,顾元纬又完全没有提防他。
在段穹宇来之前,顾元纬醒来的时候,还有两个人盯着他,但是后来来了第三个人,他们就走了。
来不及对没人占恋人便宜感到欣喜,段穹宇只觉得有更大的事情发生。
“走!”段穹宇拉着顾元纬上马,一起疾驰回营。
对方既不是对付顾元纬,也不是对付他,那说明他们酝酿了更大的阴谋。
还没走出多远,他就看到了冲天的火光,来自于营地方向。
究竟是谁?谁有这么大的胆子?难道是边境爆发叛乱了?
“驾!”段穹宇一马鞭,抽在马屁股上,加快速度。
在高地,段穹宇看到火光主要是从他们所在的营房燃起来的。他们营,驻扎在营地外围。
竟然没有烧粮草?段穹宇脑子闪过这么一个念头。来不及多想,他看到营地里很多人在救火,还有一些人地上打滚,想要扑灭身上的火,还有一些在哭,可能是朋友殒命了。
营地外围,有人提着水桶往山边走去,有人……
不对,怎么有人骑着马,还有背着辎重的人?
逃兵两个字出现在段穹宇的脑海中。难道他们将他弄走,再把他们营士兵的注意力引到救火之上,就是为了逃跑?
还没赶到营地,段穹宇就和两个逃兵相遇。段穹宇一手抱着顾元纬,一手持枪,将前面的那个逃兵挑了起来,再扔下去,就结果了他。
看到同伴惨死,再看到眼前的枪尖,他直接吓趴在地上,并且shī_jìn了,“别杀我,别杀我!啊啊啊……”
“我问你,你们是不是要逃跑?是谁组织的?有什么计划?”
那人双手抓地,惊惧颤抖地看着段穹宇,“我……我不想的,都是他们怂恿我。都是他们怂恿我。是吴校尉带的头,他说只要逃出去,我们偷偷摸摸过几年,等泰王登基,我们就能继续逍遥。”
“吴志用?”段穹宇知道吴志用从太学出来之后,进了军营,就是他们隔壁营的校尉。
那人点头如筛糠,“就是他,就是他。”
“他往哪边跑的?”
“酒泉郡。”
刚说完,段穹宇就将他戳了个对穿,然后离开,不去管他的死不幂目。
段穹宇直接找到大将军,将事情禀报。大将军已经知道事情的起因,但不知道他们逃跑的方向。
“我已经派大郎去追杀了,但去的是相反的方向。这样,你带上这两队骑兵,赶去酒泉郡,务必把人给我截杀。”刘民阔浓眉倒竖,还有一股郁气。
“是!”
段穹宇退下,还听到大将军跟太子说“以前哪有这样的逃兵啊?”,心里也是唏嘘。
骑在马上,段穹宇拿出自己的校尉令牌,递给顾元纬道:“你下去及时治伤,组织人救火,统计好损失。”
顾元纬忍不住拉住段穹宇的手,满含担心道:“千万小心!”
段穹宇捏捏他的手,时间很短,一捏便走,“放心吧,只是几个纨绔子弟罢了。”
段穹宇骑着马,一路疾驰,寻找着逃兵留下的痕迹。曾经小时候学习的内容,终于有机会使用了。
在路上,他解决了几批逃兵。他们遇到他,无一不痛哭流涕,攀交情、利诱他,让他放过他们。
看着他们的可怜样,段穹宇觉得自己无悲无喜,只有执行命令的冷漠,已经化成了他手中的长|枪。虽然,他并不觉得这些逃兵,能给自己带来什么伤害。
祖父曾经说:“将士,在战场上就是冷冰冰的武器,容不得一丁点柔情,因为很有可能,你放过的人,掉转枪头,就会结果了你。”
他现在,自己都觉得自己太冷,一挥手,就带走一条人命。也许,他生来那么喜欢练武,就是因为自己身上流着军人的血吧。
找到吴志用的时候,他们吓得不行。吴志用想要逃离,狠狠抽着马屁股。可惜,兽通人性,主人慌张,马儿就更加慌张。
在过河的时候,它踩滑了,将吴志用摔倒了水里。说是河,其实只到马的膝盖那么高,吴志用迅速就爬了起来,抹一把泥水。
“段穹宇,看在我们同窗一场的份上,放过我吧。”吴志用一边跑,一边求情。
吴志用的身边,还跟着五个士兵,除了他都还有马。他拖下来一个,自己爬上了马。被拖下马的人,心里后悔极了,害怕极了,一个劲地咒骂吴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