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都不眨地看我:“我想捏你,不行么?我伤得这样重了,没有别的心愿,只想捏你一捏,你竟还舍不得给。”
我真是拿她没办法,便只能把外面的人喝远些,矮身将脸凑过去道:“给你。”
她笑眯眯地在我脸上又捏又掐,掐得自己伤口疼,头上又出了汗了,才丢开手,换个姿势趴好,幽幽叹道:“都说苍天眷顾聪明人,可我看,苍天分明是眷顾傻子才对,不然你这样的人,怎么偏偏就就这样的好命。”
我不解地看她,她又自顾自地叹了一会,方道:“你不要怪二郎了,陛下一开始叫你去,多半便是算准了你不忍心,这一场戏就是做给外面人看的——连长乐公主想照顾照顾庶人,都受了责罚,旁的谁再同情他,想替他求情,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看自己能不能比你更亲近、更尊贵,有没有这个命去承受陛下的怒火。这打的是我们,落的是你的脸。”
我越不忿了:“若阿娘真打我几巴掌倒好了,横竖我脸皮厚,打几下不要紧,那大杖打下来是好玩的么?万一打伤了筋骨怎么办?就是罚我抄经书、罚我跪也好,总比打你…打你们好。”
她苦笑:“你本就是无端被拿去作了靶子,陛下怎么舍得再罚你?你看只是打了我们,她都心疼的这个样,还特地派上官才人来和你解释一遍,免得你想不通,心里别扭——换在别人家,不说高门,就说普通民户,做阿家的打了儿女的仆从,可曾需要只言片语的解释么?陛下疼你疼到心尖了,就这点责罚,都怕你年轻脸嫩受不住,怎么可能当真罚你?我们就不一样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