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陷入短暂的寂静。
加尔没忍住,打了个嗝。他再次拢住口鼻,对格雷说,“很好,就是这样,巨灵之王,很酷的称呼,非常酷格雷。我、咳……”他烦躁地撞了撞桌沿,“这烦人的嗝是怎么、嗝怎么回事!”
“你偷吃了什么,”梵妮说,“早上的牛肉?”
“是的。”博格倒了一杯热水,“他吃掉了凉牛肉,一整盘。”
“你该提醒他。”格雷嫌弃地说,“那东西放凉了很油,你怎么吃下去的小鬼?”
“我,”加尔喝了热水,“只是没吃饱!只要是熟的,就没问题……”
“不必担心格雷。”博格转回话题,“你确实应该留在这里。”
“我们一开始就想到了。”梵妮说,“但这一刻仍然让人心痛。妈的今年赶快结束吧,我们已经离开家太久了。失去你会让我感觉有点寂寞,当然不是指情感上,就是单纯很寂寞。你为我们贡献了太多笑话,格雷。”
“笑话?仅仅是笑话吗?”格雷说,“别嘴硬了朋友,你们会想我的,想念我的结实的身躯,还有我彪悍的斧头!失去我你们一定很难过,别装了,哭泣吧,我会借出肩膀。”
“那么准备吧。”博格收掉了加尔空的杯子,“我们要出发去圣弗斯。”
“别忽略我的话!”格雷跳脚,“你们这些冷血动物!”
加尔被裹上了绒衣,他变成了一只球,厚靴子让他行动笨拙。贝儿也被包裹成毛绒球,只露出两只大耳朵。
“我这样恐怕骑不了马。”加尔嗡声说,“我连马背都爬不上去。”
“我们不能从地上走,那样来不及。”梵妮打了个响指,蘑菇蓬松地钻出来,“走地下,植物能找出最快的路。我们骑蘑菇去。”
“一路顺风。”格雷说,“我给你们的东西请佩戴好,关键时刻能够保命。我等待你们回来。”他退后几步,抬手捶了下心脏的位置,“祝你们好运。”
“请务必继续提防西部紫罗兰。”加尔爬上蘑菇,藤条扣在了腰腿,保证他们不会滑下去。他拉上围巾,只露着眼睛,对格雷说,“春天再见。”
“记得活动你的四肢。”梵妮一甩长发,“佣兵团的格雷。”
“放心,我会保持强壮的体魄。”格雷笑,“强壮!”
“传声通话。”博格踢了一脚在边上乱蹦的贝儿,“随时联系。”
“我们走。”梵妮拍了拍蘑菇,“跑起来小家伙,向着圣弗斯!”
精灵的咏唱挥洒祝福,蘑菇跟着节奏弹动,它们一个挨一个的跳下地下通道的入口,进入昏暗后像是滑行一般陡然加速。
“戴围巾——”加尔的声音被拉长,他大笑,额前碎发被吹得乱飞,“果然是正确的!”
黑斗篷们嗖嗖地消失在入口。
格雷比划了一下手臂,转身说,“继续进行防御建造,我们需要新的墙,更牢固的墙!”
骑着蘑菇在地下通行是件刺激的事情,因为速度极快,风景灰暗,导致眼前会时不时的突现转角,挑战心脏的承受力。加尔将贝儿栓着围巾放在身前,父女俩被疾风吹得一齐哆嗦,在不断地转折间给面子的尖叫。蘑菇是个骄傲的家伙,它喜欢刺激,尖叫声鼓励了它,让它带着后边的蘑菇更快地滑动。除了博格,黑斗篷几乎是全员嘶吼。
梵妮戴着耳塞,她在身前打开了一朵大叶花挡风,还有灯笼草照明,路上可以看书。后边的男人们各个面目狰狞,喝着风前行。
从深兵森林的东西两方绕去圣弗斯一般需要快马加鞭两周,但是蘑菇们穿梭在格林人的地下城市,这里有直通圣弗斯的道路,将路程缩短到两天。加尔在夜晚时必须和博格挤一个蘑菇,这让蘑菇受重不满,但加尔非常热情的夸赞了它,让它跑得更快。
游离正在飞快地接近,而地面上却正陷入混乱。
“一群贱民正在暴动,而你却束手无策。伦道夫,你让我刮目相看。”罗珊娜摘掉手套,疾步上阶,“到底怎么回事?”
“理查德组建了王宫护卫队,阿瑟将这件事交给了他。”窥世之眼中伦道夫精神不太好,他说,“我也没有时间去管外边。深夜的震荡让阿瑟病情加重,他已经无法离开床了。”
“他不是小白兔。”罗珊娜进入内间,侍女快步上前为她脱掉了外衣,“他正在依靠理查德,愚蠢的弟弟,骑士团在被架空。”
“不,这也是我的意思。”伦道夫从窥世之眼中看向罗珊娜,“我亲眼看着阿瑟越渐严重,他很可能过不了这个冬天。我必须有所行动。”
“你想干什么?”罗珊娜回头,她的头发半拢,换了外套就要上马车,从西地赶去圣弗斯。
“我要去一趟冰湖城。”伦道夫说,“我的消息人告诉我,海洛伊丝从那个满嘴谎话的商人手里获得了蛇人的树人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