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地伸手去够陆先生,而仿如奇迹一般,我插着针管地手居然真的动了。
“凌昔,你——你能动了!太好了!太好了凌昔!你能动了!你会动了!”
“医生!快去叫医生!!杜平!凌昔能动了,刚才他的手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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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消息,陆先生。病人脑内的淤血已经完全被吸收了。”
“太好了,那凌昔现在……”
“虽然淤血散去了,但大脑被破坏的部分不会自动恢复,所以病人现在……虽说能够做到轻微的活动,但对过去的记忆仍然处于空白状态,而且认知障碍的程度从某种层面上来说比之前更加深了,所以现在,换句话说,他的理解以及认知的能力并不比三四岁的孩子强多少。而我们在这次的检查中发现,病人的海马体机能照之前有所下降,所以……他对于新经历的记忆,可能也不是那么顺利。当然具体的情况我们都要再做观察。”
“啊……这样……”
“嗯,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啊,陆先生,如果像现在这样的意外再发生第二次,我们可就回天乏术了。病人的免疫系统非常脆弱,即使是简单的感冒都能要了他的命,你们居然会让他被人这样打。”
“啊……我以后会注意的,医生。”陆先生神色越发凝重了。他低着头,不知道正看向何处。
“嗯。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陆先生。像顾先生这样的病例,更够苏醒就已经算是奇迹了,更何况他还恢复了自主知觉,很多病人二三十年都无法做到事,他只用了三年的时间,就都做到了,你应该觉得高兴。”
“嗯,嗯……”
“好了,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按铃就可以。”
陆先生终于坐回到我身边,我迫切地开始移动手指,想要触碰他,但他却把我的手轻轻的按住了。
“乖,别动,凌昔,你手背上有针,乱动的话会伤到你的。”
刚刚他还很高兴嘛……怎么现在?
陆先生的脸色比起之前更加苍白了,我看着他的脸,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很伤心。泪水从我的眼眶中溢出,陆先生马上抬手帮我擦脸,他小心地注意不去碰到我的鼻子,以及嘴巴周围。
看来那根从鼻子一直延伸到胃部的管子又回来了。我失落地想。
“凌昔……别哭,别哭,乖……我给你讲故事,咱们先好好休息,等病养好了,再慢慢练习活动身体。”
“啊……啊……”
我的声音异常沙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喝过水了,而且嘴里的管子而让我的发音变得更加困难。
“凌昔……乖,我会一直在这儿陪着你的,没事,你的病很快就会好,到时候我就带你回家,我再也不会让人伤害你了,谁都不行……”
我注意到陆先生的眼里渗出泪光,我抬起手想帮他擦掉,但我的手指刚一使力,整个手臂就传来一阵剧痛。
“凌昔,凌昔别动……乖……”
陆先生轻抚着我的额头,他的手好冰,相比之下我的额头却好像烧着了一样滚烫,这是怎么回事?我困惑地看向陆先生,陆先生的神情却显得异常哀伤。
就这样,我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而陆先生也坐在那里,长久以来进没有一点动作。
他怎么了?
这大概是我永远也想不明白的问题吧?何况我连他的话都不能完全听懂……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