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站走廊里看小二拐下了楼梯这才笑眯眯地转身回了房间,那里头还坐着个男子,一脸的温儒俊雅,见他回来挑了挑眉,道:“慕兄这是又去祸害人了?”
慕玉在他对面坐了,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饮而下只当解渴,“哪里,我也只是按你说的试上那么一试。”
方朔道:“愚弟不过随口一说罢了,慕兄怎可当真。”
慕玉翻了个白眼,“那药不还是你给的,现在装起正经人了。再说你也不知道那药好不好使,权当做个试验。这有效果嘛,自然是……嘿嘿,没效果咱也没什么损失。”
方朔轻笑一声,不再言语。
且说这小二下了楼,又给一桌客人上了饭菜,这才有空端着一托盘打厨房里头出来。
在厨房里他是不敢明目张胆地往饭菜里头掺东西的,这万一被人看见了,他还要多拿点封口费。若是再倒霉点被告发了,掌柜的说不得教训他一顿,搞不好会被辞退。
所以他一直端着那盘饭菜上了楼,左右回顾见一时不会有人经过,这才小心翼翼地掏出怀里的纸包,几下拆了倒在粥食里,拿筷子搅了搅,等看不出来了,便走到天癸号房,敲了敲门:“客官,您要的早饭。”
开门的是流珠,伸手接过早饭看了看,确认没什么问题这才端进去,又关上了门。
小二瞅那门关上,这才暗自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方才他还真怕被人发现什么,不过好在他想得周到,从厨房出来时就多拿了根筷子。那筷子用来搅完粥食肯定是不能送进去叫人知道的,就藏在了袖子里,等会儿收拾了别桌的,一并放回厨房,洗了就万事大吉了。
小二自觉已经做得天衣无缝,便放下一颗心,偷偷掏出银子又看了看,心里那点害怕也就被得到钱财的喜悦给完完全全冲散了。
这两边人各怀心思,天癸房里头流珠将东西端进去后,还是找出银针挨个试了一试,都试过后,那针颜色依旧银亮,这是无毒的意思,于是她们也放下心来开始用饭。
吃到一半时,赵周行发现折竹面前的东西是一点未动,不由好奇:“折竹怎么不吃?”
折竹淡淡看她一眼,“不饿。”
“折竹等下要离开吧?现在不吃,恐怕等不到午时就要饿了,那时你在路上,周边未必会有铺子,可怎么办?”
折竹这回连个眼神都欠奉,只坐着不说话。等赵周行吃完了,起身便要离开。
赵周行叫住她,“请留步。”
折竹于是停下。
赵周行道:“我有一事不解。你既然不饿,为何还要一直等到我吃完?昨晚你也已说过,并不愿与我一同上路,却为何做出一副好像是在等待的姿态?”
沉默。
沉默了片刻后,折竹方开口回答:“折竹虽不愿,但阁下相邀,倘是陪阁下用膳这点小事,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解释平白让人生出几分闷气来,赵周行也有些着恼,不由质问出口:“你这是施舍吗?”
折竹却道:“此为礼。”
她说完要走,却被赵周行喝住,“等等!昨夜你说要考虑的事,可考虑好了?”
第6章 第六章
昨晚折竹答应会考虑一二,那种话若放在平时不过是客套婉拒的话,只是有人较了真,说话的人难免就要认真解答了。
“本不同道,如何同行。”
这话表面是在说路途是否相同,但是昨晚两人已对了行程,本是同路,如此这话的意义就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了,多少有些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意味。
赵周行不是傻子,折竹说得出,她也听得懂,却故意装作什么都没听懂的样子,道:“你昨晚还说,要前往南诏。我等要前往西南,到汴州之前,并无其他路可走。怎么现在变成了不同路了?”
又是一阵沉默。
赵周行分明听见她叹了口气,只是声音太浅,很容易逃过耳朵的捕捉,
这一声浅叹后,折竹像是下定什么主意一般,道:“折竹已决意改换方向,望阁下莫要纠缠。”
说罢已是不愿多留片刻,开门时却看见流茉正站在外面,一只手上悬在半空不尴不尬。折竹略一点头,绕过流茉径自离去。
流茉很自然地将手收回去,也不进去,就站在外面问道:“公主可有定下今日的行程?”
赵周行略一思索,道:“本来准备在峦城逗留几天,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今日就出城。”
流茉问:“现在离开还是再等等?”
赵周行怎可能再等,越等折竹走的越远,追起来越难。她自将这点小心思掩下,只针对流茉的问题答道:“即刻启程。”
行程已定,也都不再多言,流珠草草收拾了包裹行李,收拾时,瞥到一旁大约是折竹忘记的披风,正犹豫要不要带走的时候,外头流茉唤了她一声。多带一件衣服也不会累死,流珠索性把那件披风几下叠了一并塞进了包袱里,出来几步小跑追上赵周行。
她们自客栈出去,走着走着那路是全然不对。这一条大路东西向,若要出城往南去,是断然不该沿着这条路走的。流珠不知道自家这主子在想些什么,眼珠转了转,见流茉似是毫无疑义的样子,也就把心里的一点疑问压下,不曾发问。
出来时赵周行看起来匆匆忙忙,等出来后,她反而放慢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