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盛瑜的声音隔着一道门依旧清晰动听的传进了贺森凉的耳朵里,他面上对季盛瑜说的话绝不苟同,心里却有个小人悄无声息的点着头,季盛瑜每说一句,小人就点头表示符合一句。
“养你比养儿子都难,养过你了,以后我连儿子都不想养了。”季盛瑜自嘲道。对贺森凉一点办法都没有,如果今天不哄,从明天往后数的一个月里,怕是都没好脸色看,最后低头的人依旧会是自己。
季盛瑜坐在贺森凉的门外,背靠着墙,一条长腿支起,另一条长腿伸直了放,手无力的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玩着手机,屋内没有动静,光凭耳朵听,压根不能知道屋内的具体情况,季盛瑜再次叹了口气,真生气了吧?
“不想养儿子,那就不要生啊。”门打开,贺森凉的声音随之而出,“或者你干脆不要结婚好了。”省得你结婚的时候,我会嫉妒的发狂发疯,想要去大闹婚礼现场。
“说的容易,难道你不结婚不生子?”季盛瑜语气缓慢的说。
“对,我就是不结婚不生子。”贺森凉蹲下,和季盛瑜平视着说。
季盛瑜看他,把握不准他说的这句话什么意思,只听眼前人轻声说,“因为我想结婚的人,国内不承认。”
季盛瑜心里一沉,“你才多大,就想着结婚了?”
贺森凉深深看了季盛瑜一眼,不去纠正转移了的话题,“想结婚和年龄无关。为什么国家结婚年龄一调再调?因为结婚的人年龄总是越来越年轻,当然这也增加了一定的离婚率。如果是我结婚,我一定会在领了结婚证当天,拍个照留作纪念,然后把结婚证给毁了。”
“哦?”季盛瑜笑,“是因为没有结婚证就离不了婚吗?”
“嗯。”贺森凉轻轻应道,“不过,大概我是用不到国内的婚姻系统了。”
旧事重提,季盛瑜偏偏不去接这个茬,轻笑着转开了目光,“吃饭吧,一会饭菜要凉了。”
“时间这么短,饭能蒸熟吗?”贺森凉怀疑的看着季盛瑜。
季盛瑜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谁说我做的米饭?面条。”
贺森凉无语,“我都怀疑你是北方人了,总吃面条。”
季盛瑜:“面条方便。”
贺森凉:“……”
餐桌上放着的果然是面条,两碗面条加了不少料,季盛瑜直接舍弃了平时吃饭用的小碗,采用了装汤的汤碗,贺森凉一脸无语凝噎,“你把我当猪养?”
“不是,吃吧。”季盛瑜说,贺森凉也不会想让自己知道他中午没吃饭吧?
贺森凉没再说话,坐在了餐桌那边,和往常一样,拿起筷子呼啦呼啦的吃了起来。中午没吃饭留下的后遗症渐渐显露,他吃掉了放在往常吃不掉的一大碗面,倒是中午在外吃饭的季盛瑜,同样吃完了一大碗面。
今天的季盛瑜没让贺森凉洗碗,站起身收两人的碗,身体前倾靠近贺森凉面前,倏地贺森凉凑近在他耳旁轻声说,“我说国内婚姻法不适合,是因为我看上了一个男人。”气息喷洒到季盛瑜的耳廓上,导致他端碗的手猛的一抖。季盛瑜极力稳住心神,微微偏头和贺森凉无比认真的眼神对上,然后只听季盛瑜轻声说。
“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你还小,别因为这种不贴合实际的事情而走错了路。”
贺森凉大大的露出了个笑容,“你怎么知道是一时的意乱情迷而不是日久生情?”
季盛瑜不答话,把餐桌收拾干净后,端着两人的碗进了厨房,“时间不早了,洗洗睡吧。”
贺森凉冷哼:胆小鬼。
预备铃后贺森凉季盛瑜和坐在前面的刘修李疏在练英语对话,忽然班级里的通报喇叭响了,温禾独特而轻柔的声音传了出来,“请高一五班季盛瑜同学五分钟内到教导主任办公室。”连续播报了三遍,在贺森凉瞅着季盛瑜沉静不动的侧脸里结束。
“好端端的,找你干什么?”李疏问。刘修在旁边推着眼镜,猜测着说,“是不是找你谈成绩?”
季盛瑜头也不抬的说,“不是,你们三个先练着,三缺一的话就找后面的铁山补上。”铁山就是一直坐在贺森凉后面,整天都在睡觉的壮汉,壮汉对这种鸟语练习没什么好感,上英语课是他睡得最欢的课。
“不用,你去吧。”贺森凉说。
季盛瑜合上书,起身朝外走去,贺森凉直到看不见季盛瑜的身影才收回目光,温禾忽然找季盛瑜有什么事?温禾到市四中任教有段时间了,大张旗鼓的找学生去教导主任办公室还是头一次。贺森凉坐立难安,他掏出手机找程裴。
程裴:“你是担心教导主任还是担心季盛瑜?”
贺森凉不用掂量都知道自己担心的是季盛瑜,但这话不能直白的和程裴说,程裴那个人精绝对能听出他话语间的意思,“都有,你说教导主任没事找学生干嘛。”
“没事就不能找学生了?人家是教导主任,想找谁就找谁。”程裴大大咧咧的说。
贺森凉懒得听程裴扯淡,挂了电话他趴在桌子上,回想昨晚和季盛瑜在餐桌上的对话,季盛瑜那张微微被震惊却极力保持平静的脸,让他很想放声大笑。发现自己内心变化不对的地方,第一时间就在网上展开了搜查,虽然百度有时候坑爹了点,但是有些时候的解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