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换半年前,宿乔一拳头就上了他的脸,但他现在脾气未改,但气性已小了很多,说起来他也逃避了这个人很久了,如果郜卓觉得他们之间非要有一个惊天动地的了断,他觉得也未尝不可。
“那行,后天,”宿乔拍了拍文曲的肩,让他跟他走,“到时候你给我电话,中午以后的时间都行。”
郜卓扯了扯嘴角,跟着他们走,跟文曲淡道:“你喝了酒不好开车,我叫司机开车过来,你们在路边等一等,要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就去白塔,那边楼高,你哥喜欢。”
宿乔喜欢能俯瞰城市的高处。
文曲现在有自己的工作室,算是他一手创立的。起先他没有想过依靠他姑父家的资源,但有时候关系这种东西不是你想划清界限就能划清得了的,有人因为他姑父家的名望找了过来,他拒绝得了一次拒绝不了两次,除非他忘恩负义跟他姑父家彻底剪断关系,一个亲人也不要。
文曲不敢,于是他就活成了一个社会人的样,爱不敢爱,恨不敢恨,怕有人说他不识好歹狼心狗肺,怕得罪了人从此就只剩他自己一个人。
但宿乔回来了,文曲的勇气像是回来了点,他跟他表哥道:“看宿乔哥。”
他表哥已经跟宿乔哥确实已经没有关系了,他不能再像安排猫猫狗狗的安放地点一样安排宿乔哥的去处。
“什么话?”郜卓拍了下他的脑袋,眼睛却看着宿乔,“还是不喜欢了?”
“蛐儿我带走了。”宿乔从郜卓眼中看到了深沉,也看到了勾人的yù_wàng,但他无所谓地忽略了过去,给郜卓挥了下手,“别跟着了,不用司机。”
他搂着文曲的肩往前走,看向了文曲:“跟哥说说,上次跟你一起拍照的是你妞吗?”
文曲摸鼻子,“是,但分了。”
“谁提的分手?”
“她吧,看上我一哥们了,捉奸在床,”文曲情不自禁叹气,“我怎么就一老给哥儿们培养女朋友的命啊。”
宿乔笑着搂紧了他。
“看来以后只能找个条件差点的,老实养在家里,”文曲自嘲,“要不找个富婆,各玩各的。”
已经找不到真爱了。
宿乔揉了他头发一把。
“你别信我哥,他表面上跟人金童玉女着,外面还养了个人,跟你十七八岁的时候像的很,”文曲沉默了一下,决定把他表哥的老底捅穿,“给人买房买车,家里爹妈都跟着鸡犬升天了,司机保姆都不缺,养的跟个少爷一样。”
“你哥钱多,”宿乔夸了郜卓一句,“不在这上砸点钱衬不上他。”
文曲翘起嘴,低下了头。
宿乔走了几步,才察觉到他在哭。
文曲被他发现,干脆不走路了,他蹲在路边把头埋在了膝盖里,哭着道:“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啊。”
他都活得没个人样了,还要假装热爱着这操蛋的生活。
第4章
宿乔看文曲也是憋久了,寄人蓠下的孩子,过的再好又能好到哪去。
再说郜卓那个妈是个很喜欢把恩挂在嘴上的,文曲以前没少被她拉到公众场合去展示。
宿乔以前想过劝文曲别回长明,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致命伤,渴望亲人,欠着养育之恩的文曲摆脱不了他姑妈,宿乔也就没说那些没用的话。
“来,哥抱抱。”宿乔蹲了下去,勾住了蛐蛐弟弟的背抱着,笑道:“我操,回来头一天就给你哥我撒娇,你这娇气包没治了!”
文曲被他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笑着捶了他一下,把头搁在了他肩膀上,抽了抽鼻子,道:“宿乔哥,真的,表哥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以后有的是他悔的。”
宿乔脸色怪怪的。
“哥不像瓜吧?地球上能存在我这么帅的瓜吗?不能够啊。”宿乔说着撸了把头发。
文曲笑出了声,不好意思再蹲下去,起了身,宿乔先他一步站起,把他拉了起来,揉了他的头发一把:“丑死了。”
“哥。”
“走,陪哥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坐坐,咱哥俩好好说说话。”宿乔搂着他的肩。
文曲是个善良的人,难得养在郜家却没有郜家那套作风,宿乔帮过他不少,但一点一滴都被这傻孩子回了过来,帮的反而更多,宿乔以前背着郜家跟郜卓在一起,私奔的无数回都是这傻孩子给他们盯的梢放的风,因此没少挨他姑妈的骂。
他跟郜卓已经结束了,感情已经成了前情旧爱,可能还少不了要天翻地覆,天崩地裂地撕扯一顿,但宿乔如果还有以后,只要这个蛐蛐儿还愿意叫他一声哥,他还是会跟文曲继续联系下去。
他们找了个很安静的酒吧,酒吧有些破旧,只有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吧台,宿乔给文曲点了酒,找酒吧要了两瓶苏打水。
文曲这才发现他宿乔哥瘦了不少。
宿乔学建筑的,他恩师是业内国际大牛,前几年他老师所在的设计公司中标承接了一个关于地球村的十几个国家的地标性建筑,他老师是公司的主设计师之一,他作为助理要跟着他老师满世界跑,这其中的压力可想而知,所以文曲一听他这些年所经手过的工作,就不再疑惑他的削瘦。
文曲也跟宿乔说了不少这些年间他开心的事,生活有苦逼的地方,也有短小的欢愉,不可能一味苦逼。
他们说到凌晨两点,宿乔跟文曲告别,两人分手叫车之前,之前一直随着宿乔的节拍没担郜卓的文曲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