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呀’一声打开,就着院子里的灯光,一个身影走了进来:“大人,吵醒您了?”
君言‘嗯’了一声,以国师府的规矩,这半夜不得安宁,今日又不是上朝的日子,这必然是有事:“出什么事儿了。”
忍冬上前将君言手中的床幔挂在了两边,回话:“大人,唐将军来了。不过这时候才是寅时初,奴婢和半夏拿不准主意,就拦下了将军,谁知道将您吵醒了。”
国师府有规矩,他们来伺候的那天开始,教规矩的嬷嬷就说过,除非是勿语真人、少月大人有吩咐,不然不可半夜叫醒少月大人。说是少月大人人小,魂不稳定。所以这么多年,也就是大人当了国师上朝之后唐将军来叫了两回,剩下的时间他们都是不敢叫的。
可是谁知道,今日唐将军居然半夜来了,还要叫醒大人。她们有些为难,虽知道必然是有大事,可是规矩就是规矩。不过既然大人醒了便好了,自有大人决断。
君言听这话愣了一下,瞬间就明白必然是出大事儿了。不然唐墨瀚不可能半夜三更的来找他。
“让唐将军进来,你们先出去。”君言顾不得自己身上只穿着让半夏她们做的睡袍,急忙叫唐墨瀚进来。起身直接走到书桌前打开了笔电。等待开机的时候,唐墨瀚已经大步流星的进来了。看见君言在书桌前,挑了挑眉,不过眼中含笑。
“看来你是猜到了。”走到君言身边,看着君言正巧打开的文档,君言迅速的扫过更新了的文字,有些诧异。
“今上不是说于秉礼还有用么,怎么突然就动了手?”上边写着今天凌晨,皇上派武侯卫包围了于府,丞相已经被抓,同时今上也派人围了宁亲王府,宁亲王已经被抓。
“刚刚才知道的消息,先皇后过世的事儿好像是有宁亲王母妃冯贵人的手笔,陛下震怒,着武侯卫抓了于秉礼。在于秉礼的书房里搜出了他和宁亲王的往来书信,之后陛下就着人拿了宁亲王。现在宁亲王已经押往刑部大牢,这还是老林传来的消息,之后的都被封锁了。那边戒备森严。”唐墨瀚知道了消息,赶忙来找君言。虽说宁亲王的事儿并不关他们的事儿,可是长公主之事、延亲王府之事再加上个西北军需,都和他们有多多少少的关系。
“宁亲王被抓,陛下呢?”君言蓦地想起了什么。按照康平帝的性子,既然抓了宁亲王,必然是什么都准备好了。
唐墨瀚顿了下,为君言的敏锐感慨:“今上应该是在刑部大牢。”
两人面面相觑,他们早就想到了这结局,只是没想到今上的动作如此的出人意料。
此时,刑部大牢里。牢房的尽头,虽然环境阴冷,但是这个明显被打扫出来牢房外,隔着牢门,康平帝看着那个坐在了稻草床上、一脸不在乎的宁亲王,心下复杂。挥手遣散了周围的人,康平帝沉默了很久,才开口。
“宁王兄,很多年了,你我兄弟都没有单独相处过了。”看着宁亲王鬓边明显的白丝,康平帝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滋味。
宁亲王抬头,脸上的神情并不是往常所展现的那种带着自卑的自傲,而是一片平静。
“陛下日理万机,自然是没有时间和本王说话的。”
良久的沉默,康平帝专注地看着他:“王兄,今日朕查到了一件事。先皇后当年难产,伤了身子,致使她身负沉珂,最终亡故,便是你的母妃冯贵人的手笔。”
宁亲王嘲讽的笑了笑:“陛下才查到?也是可惜了先皇后。”
“……王兄,朕再叫你一次王兄。慧承的事儿可是你做的?”大长公主慧承,虽然做错了事,可是最终居然死在了自己心腹的手中。而那个连嬷嬷,康平帝终于查到,她居然是冯贵人安插下去的。
宁亲王嘴角勾了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儿:“你说慧承那个丫头?皇上既然查到了,又问我做什么?”
康平帝深吸了口气,心中悲愤,却也口气冷淡了下来:“为什么。”他们可是亲兄弟!便是这么多年,何曾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宁亲王看着康平帝淡漠的神情,心中压抑多年的事情爆发,然而语气却是极冷淡的:“为什么啊,大约是因为那丫头从来不把我当做自己的王兄吧。陛下一生顺遂,大约永远不知道本王心中的恨。本王早就料到了今天,争了一场,败了也甘心了。”
看着康平帝越加深沉的眸色,宁亲王心中报复的快感越加的浓烈。
康平帝背在身后的手握得死紧,听着宁亲王语气自得的讲述他的动机。
凭什么都是父皇的种,他就因为母妃出身不好,就要低人一等?凭什么同样是慧承的兄长,可是慧承一直在先帝面前说着康平帝的好话,对着他这个兄长冷冷淡淡的?凭什么都是出身并不高贵的庶皇子,延亲王居然养在了皇后的名下,从而被众人追捧?
他只是,给自己出口气罢了。
康平帝听着他的话,简直都要气笑了:“你说慧承从小不亲近你,可是你对慧承亲近了么?小时候你对慧承好,不过是看着她是父皇最宠爱的孩子,每次对慧承好些,便旁敲侧击要慧承给你母妃、给你说好话。时间长了,慧承当然不亲近你。便是延王兄,他生母早逝,母后身为皇后养了他又有什么不对?父王将你给了你母妃主宫的妃嫔抚养,也是规矩,就为这?”
就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