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一名妇女见花眠盯着玄极的脸看来看去,只以为她是个为新帝倾倒的小迷妹,忍不住笑着低声道:“新任皇帝倒是好风采,的确具有帝王将相之风范——想当年目睹如此盛况还是五六十年前,那时我尚年幼,狐帝也很年轻,登基那日也是面如冠玉,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谪仙……啊,那时候我还小,便也懂得什么是好看了。”
花眠听闻有人在耳旁耳语,转过头,侧耳认真听她说完,翘了翘唇角以做回应。
“只是狐帝风度虽有,魄力不足,半百年来,虽诸夏百姓安居乐业,然而等至邪神复苏之际,狐帝却最终不是最好的托付,”那妇人见花眠回应自己,索性停不下来继续道,“这新帝则不同,姑娘大约是外乡来的人,可能不知道,你别看新帝年纪尚轻,却十分有魄力,几个月前皇城曾经面临灭顶之灾,便是他祭出手中宝剑,挽救千万生命于水火——”
“……”
“我们这些普通百姓,手无寸铁,心中不知如何感谢他——隔壁二毛自那之后弃笔从戎,闹着要参军打仗助阵当时还是人族领袖的新帝退邪魔,斩妖孽……如今他登基高位,也算是民心所向。”
花眠目光闪烁,盯着那滔滔不绝的妇人,直到她转过头,再次以期盼认同的目光盯着自己……花眠这才勉强重新勾起唇角,喉咙有些发紧地点点头:“是啊,我听说过这件事,可惜了一把绝世好剑差点损毁。”
“左右不过是一把剑,当时他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吧?”
“……是。”
那妇人看着更加高兴了:“我听说那剑还是角逐帝位关键,新帝当时却毫不犹豫祭出来,等同于想也未想便可能放弃帝位之争……我这样的民妇自然不懂许多,只知道当时他心中肯定是有天下苍生百姓的,所以诸夏帝位最终落入他这样的人手中,很合适,百姓都很高兴!”
花眠点点头。
又扬起脖子去看隔着很远很远,端坐帝位之上,聆听司仪咏唱登基宣词的男人……良久,她收回目光,微微眯起眼笑着轻轻地跟着重复说:“是啊,他确实很合适的。”
话语之中,真真假假,其中真有多少,假又几何,大约连她自己都有些说不清楚了。
约一个时辰后。
花眠罚站两个小时腿有点发麻时,新帝登基大典对外开放围观部分终于结束——
围观完玄极登基那一瞬间后,皇宫禁严,所有围观百姓吃瓜完毕,在两排侍卫正直又严格的监视下退出皇城范围。
昔日人族侍卫首领青玄如今已身居高位,为御前侍卫统领一职,再往上便是诸夏皇帝,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时青玄站在高处,看着百姓如潮水褪去,目光扫过人群之中,忽然看见一个背影总觉得熟悉得很,一时间心惊肉跳,下意识“咦”了一声——
就在他身边正垂着眼,也不知是若有所思还是走神的玄极微微一顿,掀起眼皮子问:“怎么了?”
“回禀公……皇上,”青玄微微蹙眉,“无事,只是方才在人群之中,好像看见了花眠姑娘,她——”
玄极闻言,眼中那原本蒙着的薄雾散去,抬首顺着青玄的方向看去,奈何他局天子之位,坐得高,却只见一片乌压压的人头,哪里看得清楚人群里某个人长什么样……略微失望收回目光,脸上却掩饰得很好,不动声色淡淡道:“你看错了吧,她并不会来。”
毕竟她便是最讨厌我为帝王这件事,一提就成斗鸡。
青玄听出玄极话语之中稍有郁闷,眼下虽然玄极已至诸夏巅峰之位,两人主仆情谊却也没有丝毫变化……青玄自然凡事向着玄极,想到以前把那剑鞘气走的事儿也不一定没有自己一份,一时间只好摸摸鼻尖,悻悻住口,自顾自缩到一边心虚去了。
再说玄极这边,原本他心如止水,只当走马上任的必要流程,这会儿冷不丁又被青玄在心眼子上戳了一下,难免有些郁闷——
于是越发沉默寡言,显得有些阴沉冷漠。
“皇上……”
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再不复之前在上官耀阳宫殿时的歇斯底里,此时上官玉星就坐在玄极身边,听到青玄和玄极闲聊般提起花眠这个人,刚开始还觉得好奇这人是谁分分钟左右玄极的情绪,一提名字脸色都变了……
再仔细一琢磨,忽然想到,“花眠”可不就是之前玄极还是人族领袖时未过门的妻么!
上官玉星心中咯噔一下,虽然说后来这叫“花眠”的女人后来不知道为何又差点和自己的二哥上官濯月有一腿,但是最后那事儿也没成……听说那女人还在大婚惹得玄极当街抢亲之后,当日便失踪了,皇城中百姓对于此时可是编排了很久,权当茶余饭后谈资,丢人得很——
怎么,现在知道玄极位及至尊,她又回来了?
好不要脸!
上官玉星眼中情绪变了又变,却暗自压下心中诧异,对花眠只字不提,只是凤钗摇曳发出悦耳碰撞,她笑着伸手去揽玄极的手臂,带着淡淡脂香柔软身子靠上:“为庆新帝登基,晚上便是新历天灯节,诸夏万民同庆新历开启,放天灯祈福国泰民安——臣妾从小便听说天灯节热闹得很,只是那时候尚未出阁,也不能出宫……这次的天灯节,臣妾便是说什么也不愿意错过了!”
话语刚落,便感觉到身后汐族女祭祀投来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