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才刚刚三月天,加上今年又有闰月,此时并不算多暖和,青青不忍父亲吃冷食,想起前世风靡一时的自热火锅来。她当时还买了几回尝鲜,顺便百度、知乎下发热原理。如今这个年代,持续发热包所需的铝粉和镁粉自然是找不到,但提供最初热量的生石灰和生碱还是有的。
青青叫来朱子裕,请他帮忙找人打一小铜盆来,要上下两层,地下那层只需一指高,有一专门注水的嘴,并且可以关闭。上面那层的底一定要打的薄薄的,以便于传热,另外再配个木头的盖子。同样的原理,再打一个小铜壶来。
朱子裕听了青青的吩咐,宛如圣旨一般,亲自带了人找了名声极大的铜匠,也不管人家手里接的什么活,死活盯着人家先给他打,那铜匠被这个小爷闹的没法,带着徒弟忙活了两个昼夜,算是把这两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给打出来了。
此时青青已经准备了好些生石灰和生碱,仔细地在铜盆底下铺了半指多高,又在上面放上生水、面条、熟肉块之类,再从注水口小心的倒水进去。
只听瞬间铜盆底下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随即大量烟雾从注水口涌了出来。青青紧张地盯着铜盆看,没过多久上面的的水就沸腾起来,青青连忙将木盖盖上,仔细听着石灰水沸腾的时间,好估摸怎么改进。
朱朱按照青青的法子擀了许多面条出来,煮熟以后控干水又拿油炸了两遍,直至酥脆喷香才捞了出来。
朱子裕知道青青在给她爹捣鼓吃食,送来了许多新鲜的鹿肉、牛肉和羊肉。因为要放面里吃,朱朱放了足足的调料,拿小火慢慢炖了一天半,晾干以后又切成片,拿油纸包了足足三大包。
姐妹两个给父亲备足了吃食,朱朱担心父亲光吃面条絮叨,还做了许多香酥火烧,凉着吃香,掰碎了拿肉煮着吃也行。
当徐鸿达将笔墨、卧具、蜡烛准备好时,问家人准备了什么吃食,青青和朱朱立马叫人抬了一个筐来,登时把徐鸿达吓了一跳。
青青仔细的给徐鸿达演示了怎么煮面、怎么煮饼,并不忘嘱咐:“记得在石灰里埋个生鸡蛋,等回头吃完面鸡蛋也熟透了,饿了好垫肚子。”
徐鸿达犹豫地看着一包又一包配好比例的石灰粉,有些犹豫地说:“只怕士兵不让带进去吧?”
朱朱听了忙说:“青青让朱子裕帮忙打听了,只是检查琐碎了些,确定没有夹带小抄的话不会管太多。”
徐鸿达看了看堆的满满的石灰包,有些叹气:“这也太多了,这多少包啊?”
青青笑道:“五十四包,我给爹算好了,一共考三场,每场考三天。一天起码需要六包,三包煮饭三包烧水泡茶,刚刚好。”
徐鸿达摇了摇头,摸了摸青青的脑袋道:“你的好意爹心领了,留着煮饭的就行,烧水就免了,毕竟是去考试,再让人说什么就不好了。”
青青好说歹说,徐鸿达只是不应,青青只能遗憾地拿出来一半。
初八晚上,家里早早地准备好了饭菜,让徐鸿达吃了赶紧睡觉。半夜三更一到,家里人都起来了。
徐鸿达歉意地给老娘盖了盖被:“您睡就是,别为了我折腾。”
此时,徐婆子心里也没有非让儿子中进士的念头了,只反复叮嘱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若是身子难受别硬扛着,早早的出来。徐鸿达答应了,也来不及和老娘多说,便和徐鸿飞匆匆地出门了。
到了贡院门口,朱子裕早就守在了那里,身边还跟着个老仆,也不知是朱子裕找了关系,还是自己面子大,搜捡的士兵果然没有为难他,虽然掰碎了他所有的饼,挨个查看了他的生石灰,但没有不耐烦的表情。就是看到装着饭食的篮子里除了装了酱肉的油包、炸过的面条、掰碎的烧饼外,还有些生鸡蛋,洗好的小青菜时,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心里琢磨着:这位爷准备的倒是齐全,也不知到时候是生啃还是硬吞了。
进了大门就没有人替徐鸿达扛行礼了,只见他背着卧具和笔墨蜡烛,双手分别提着装满了石灰和食物的篮子,大步穿过龙门,找到了自己的号间,钻了进去。卸下浑身上下的东西,徐鸿达不禁十分感激医道长,若不是他教自己练了这么多年的五禽戏,只怕走不到号间,就得被这些东西给累趴了。
号间里的木板是可以移动的,徐鸿达将木板分开,一上一下,坐在下面那层凳子上,把笔墨铺好,等着考试开始。
这次考试,当朝天子选了一名翰林大学士任命了主考官、从詹事府选了一人做副主考,另有同考官二十人,提调官二人、监试官二人。
发了试卷下来,仔细将主考官念的题记下来。大早上的,徐鸿达也不愿意煮面,只拿些小点心垫了垫肚子就开始读题做答,也不知写了多久,只感觉肩膀有些酸痛,腹中有些饥饿才停了下来。将试卷、笔墨仔细的收到一边,他艰难地站了起来,稍微活动活动肩膀脖颈,才按照青青的说法,拿出铜盆倒上石灰、埋上鸡蛋……
一股奇异的香味从金字号号房传来出来,旁边正在啃冷饼的考生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越吃越饿,他不禁有些气恼,敲了敲紧锁的号门,问巡场的士兵:“不是说不让生火吗?谁煮饭吃了?”
那士兵闻着香味也十分疑惑,顺着味道就来到了金字号号间门口,探头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