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职了吧?我看你说这话时有点暗喜。”
姚若邻不禁一愣。他家的集团前两年低价收购了一家实力不错但被错误的经营策略活生生拖死的小公司,却因为与集团的主要产业不相关,一直搁浅着没重新运作起来。他现在承蒙家族荫蔽,在集团总部当一个中层管理,好团队好业务都像小时候母亲喂饭一样,一勺一勺安稳地喂进他口中,整日混吃等死,得过且过。如今三堂姐学成回国,盯上了他这颇舒服的位置,叔叔伯伯们一商量,想起了那家小公司,便打了主意把他下放过去磨炼磨炼。
这事如果跟归亚南方祁连他们几个说,铁定会被他们讥讽:宁为凤尾,不当鸡头。去那劳什子小破公司干嘛?奄奄一息的产业给你接手,折腾活了是你分内事,折腾死了是你能力差,两头不讨好。不去,要磨炼拿你三堂姐磨炼去。
秦少游这认识不久的反而瞧出他一直藏着的那点心思——希望得到一个自己可以大展拳脚的机会,认真创一份事业,而不是永远在父母和家族的羽翼下,被他们喂一辈子的饭。
“就你眼尖。”姚若邻笑骂道,双手抄进裤子口袋里,朝停在路边的车走。
秦少游追上去:“等做完手头的项目,拿到那点微薄的提成,我也要辞掉我的东家。到时候我就从团队里的一根螺丝钉,一夜变成领头羊,这种事谁不高兴啊?只是不能表现得太高兴,招人妒恨。”两个人同时打开车门,对望的时候,抛给姚若邻一个知你莫若我的眼神。
“那提前预祝你鹏程万里。”姚若邻发动汽车前,总算对秦少游说了一句发自内心美好祝愿。也在暗暗鼓励自己,将被三堂姐取而代之的阴霾一扫而空。
秦少游却揶揄道:“你和你那些朋友们别再拆我的台就成,我的寮可是差一点就进了全区前二十。”谁能想到,被姚若邻一铲子下去,整栋高楼都塌了。
一提游戏,姚若邻才恍然记起这个周末似乎都没上线。睡前抽空登录了一会儿,却看到寮频道里充满了各种污言秽语,切换去世界频道一瞧,原来是鸡婆和狗会长寮里的成员深更半夜公开翻旧账,吵得不可开交。
曾经骂过姚若邻的动物头像唯恐天下不乱似的不断囔囔着:“樱吹雪这个死人妖,给他碎片给他好处的时候,就装小女人跟同性勾三搭四;好处拿够了,下面那根东西又主动长回去了,转头骗你们这些没脑子的女人。这破败游戏练到全服第一能换几个钱啊?这么努力。鸡婆,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拼着老脸不要了,还极力维护他呢!”
作者有话要说:
鱼头:我觉得云南的阿姨也不错,听说云南的辣椒是魔鬼辣级别。
秦少游:还是湖南吧,没事可以做点湖南名菜,比如剁椒鱼头什么的。
鱼头(大惊失色):夭寿咯,狗会长真的和仇人寮的副会长樱吹雪有一腿!
其他成员:前排兜售瓜子汽水……搞事的开始搞事啦,看戏的请往后排走,别挡住前面搞事的同学。
第20章 第二十章
姚若邻玩游戏以来尚且是第一次被骂得这么难听,他所在的区本来就算得上顶热闹,一频道和二频道每时每刻都有近千人,并且有不少常年盘踞于此的高级玩家。那动物头像在一频道骂完,又转去二频道喊樱吹雪——他以前和狗会长就爱在二频道吵架。看架势不闹得人尽皆知,这动物头像是不甘罢休的。
“既然换不了几个钱,你何必摆出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我是收你碎片了?还是跟你勾三搭四了?你当众放什么屁!”他气得睡意全无,越说言辞越冲,连带着白天压得火气一并发泄了出来。
频道里狗会长的寮成员不止动物头像一个,还有几个五十多级明显是男玩家的人正盼着他在线,一见樱吹雪现了身,纷纷讥诮道:“孙子敢做不敢当,你空间里放的二星酒吞敢说不是靠碎片拼的?”“男人私下约男人单独见面,收男人送的花和马卡龙,肯定是想跟这个男人单纯做好兄弟了。”“这也叫兄弟?你和你女朋友岂不成了好兄妹?”“叫啊,叫契兄弟。走旱路的。”
古时候管颠鸾倒凤叫做走水路,管分桃断袖叫做走旱路。姚若邻读大学选修过文史类专业,偶尔也会读一读明清话本,晓得这两个词带了直白粗鄙的情.色意味,猥琐至极。刹那间臊得两颊发烫,恼羞成怒道:“你们嘴巴都给我放干净点!”
可他越凶,那几个故意说下流话恶心他的人就越得劲,竟然还改编了顺口溜和黄.色笑话取笑樱吹雪只在岸边走。频道里看热闹的旁观者们,也七嘴八舌地参与了那方面的讨论,甚至有基佬私下找姚若邻,问他在哪个城市,有没有空出来见一面?空间里挂着一排吃蛋白.粉催出来的壮硕肌肉照片,把他恶心得够呛。
姚若邻不再吱声,把这些人以传播淫.秽.色.情的名义挨个举报后,心烦意乱的下了游戏。
没成想一退出来就看到上百条微信消息,数字还在不断攀升。姚若邻猜想肯定是自己阴阳寮里的成员在聊他和狗会长,点都懒得点开。偏偏微信只能关闭声音和振动提示,一直来新消息,屏幕就会一直亮起来,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刺得他眼疼。
他只好点进去劝那些人赶紧睡觉,别把生命浪费在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上,却不慎看到方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