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说,原来姚若邻怕辣。本来准备在鸡翅上多撒点辣椒粉,想想还是只抹了盐巴和孜然。对于吃辣的秦少游来说,其实吃得好没劲。
进地下停车场前,秦少游回了姚若邻的微信。方才和鱼头聊天企图骗他医保卡时,他也跟姚若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聊请钟点工的事。姚若邻在私房小菜里就跟他提过一次,家里朋友不在他又忘了叫外卖,所以饿肚子。秦少游说你倒是请个阿姨做饭啊。姚若邻又露出一副何不食肉糜的天真表情,说他家原来有个阿姨全天照顾他起居饮食,结果那阿姨老跟他妈打小报告,他就辞退了,改清洁公司定期上门打扫。有专门做饭到点就走人的阿姨吗?
秦少游拿他彻底没撤,暗忖你们有钱人的世界都是这么奢侈且无知的吗?散场后帮他向同事打听了一下,微信上手把手教他怎么请一个晚上六点到八点打扫卫生兼做一顿晚饭的钟点工。
对着这么个骗他感情又挖他墙脚的仇人,可谓是操碎了心。
“我刚从医院出来,马上开车回去,你真不需要擦点药?”秦少游翻了翻他特意挑的效果最好最贵的进口药,听见姚若邻婉言拒绝,电话那头又传来熟悉的丹尼尔的声音,便对着姚若邻敷衍地笑了笑,把电话直接掐了。一袋药往副驾驶座上随意丢,嘀咕道,“奇怪,我干嘛向一个骗子献殷勤?”开车回家睡觉。
星期天的下午,姚若邻把方祁连从女人床上挖起来,喊他陪着去一趟家政公司。方祁连从来没进过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颇嫌弃道:“你干嘛不叫你手底下的人去啊,还自己亲自跑。”
“然后让我妈每天一个电话问你怎么又挑食不吃胡萝卜?你今天又不在家吃饭?你天天在忙……”
他学得惟妙惟肖,方祁连一联想他妈那模样也害怕:“好好好,亲力亲为才保险,我们这就走。那家政公司叫什么来着?你再说一遍。”
姚若邻鄙夷道:“除了玩和女人,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净认识你这种朋友。”莫名开始羡慕鱼头,若是他住院,那些狐朋狗友轮流给他煲汤送饭,恐怕连夜就把他毒死在医院里了。
方祁连被他无故数落一通,灵敏地嗅出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你最近跟哪个十项全能的大人物接触了?不是昨天约出去见面打架的狗会长吧?”
姚若邻不作声,权当默认。低头翻出了秦少游的微信,觉得可能还得再麻烦他一回,眼前这损友着实靠不住。方祁连斜斜倾过身体去偷看,趁姚若邻跟他聊的时候,悄悄知会其他人。
妖仙儿第一个在微信群里回了他,得意道:“我早说了狗会长荤素不忌,男女不拘。肯定是见我们若邻漂亮,舍不得打不说,还玩二十四孝——钓他呢!”
淮南君接着说:“那可以继续使美人计了,他寮里是不是还有大佬?干脆把他也挖过来。”
方祁连手机收回兜里,等再次振动的时候掏出来忽然怪叫道:“哎哟我女朋友场子被人抢了,不成,我得去给她撑腰。若邻啊你还是自己去吧,反正我也不懂,去了也是浪费口水。”姚若邻早就看到群里的消息了,他们正撺掇方祁连别杵中间当电灯泡;不免瞪后者一眼,踹着他屁股大骂滚蛋。
而秦少游这边也在议论他们的事。鱼头把樱吹雪是个大男人的秘密在阴阳寮里传开了,一众成员集体唾骂他骗子之余,亦是十分好奇:这樱吹雪到底有多漂亮?硬生生逼得狗会长一见泯恩仇。
鱼头后悔昨个儿没拉着他拍张照片,瞟着几乎钻进手机里的秦少游遗憾道:“那么漂亮的人,不留下点什么,恐怕一觉起来就忘干净了。”
秦少游沉浸在姚若邻对他的夸赞中,思考能力退化一半,不疑有诈,实话实说道:“不会忘,我吃饭的时候偷拍了他的。”鱼头来了兴趣,又拐弯抹角地诓他分享分享。
照片上姚若邻仓鼠似的鼓着腮帮子,剩下的半个纸杯蛋糕正欲往嘴里送。分明是个极其容易把人拍丑的角度,秦少游却抓拍的恰到好处,动作神态无一不可爱,光线竟然也配合得完美无瑕。成片颇像一卷浓淡适中的水彩画,背景是虚幻的,随意铺就的色块,只有姚若邻这个耀眼的人物勾勒细致,十分浓墨重彩。
鱼头仔细看看照片,又探头去看姚若邻跟他约的碰面地点,标志是一辆ooper,脸色青黄得像便秘多日的患者。秦少游误以为他嫌姚若邻不好看,凶巴巴地问:“你摆一副进棺材的样,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人……”鱼头指指姚若邻的照片和他车的型号,“就是那天我撞的二奶……呸!我撞的富二代请来骂我的同伴。”
作者有话要说:
秦少游:这就很尴尬了,我是借此跟姚若邻互相亏欠呢还是跟他彻底决裂呢?
鱼头(白眼翻上天):说的好像你这种重色轻友的人舍得决裂一样。
秦少游(深以为然):好哒,我这就找他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