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邻也听见了动静,侧过头看丹尼尔,他和其中一个高马尾烟熏妆的女生躲桌下玩手指,把十根修长的指头掰成奇形怪状,便忍不住在丹尼尔的指缝间好奇地戳来戳去。丹尼尔怪叫道:“断了断了,你还戳!断了!真的断了……你看……”把歪七扭八的手指往姚若邻脸上凑,蹭他高挺的鼻子。
旁边的女伴乐不可支,一边开怀大笑一边帮姚若邻嗔怪丹尼尔:“丹尼尔你这人怎么毛手毛脚的,谁的便宜都占,以后人家都不敢跟你做普通朋友了。”
姚若邻小时候经常跟丹尼尔打架,知道他的弱点,把右手捏着的手机往餐桌上一扣,腾出两只手来挠他痒。还没碰到他的咯吱窝和腰侧,丹尼尔就服软认输:“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姚若邻你敢挠我也挠你!”最后一句话像受到了什么刺激,陡然变了调。
秦少游的手机放在盥洗台上,亦是反扣着还未挂断。他好容易擦干了水渍,准备关掉微信,却清清楚楚的听到这一幕,脸拉得好似一根苦瓜,不禁想到流云随月曾经和苏千荨吵架说过的一句话:“跟异性做了那么多亲密的事情还只是普通朋友,没有发生过关系,更没想过发生关系,你可真是圣人,是柳下惠。”
丹尼尔不就是住在姚若邻家和他关地下室打游戏、事后还得洗澡的朋友吗?姚若邻亲口说不是男朋友,没有那种关系,看来姚若邻也是个圣人,是柳下惠了。秦少游酸不溜秋的想,我就不该信!樱吹雪骗我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她的鬼话得反着听才切合事实!
想到这里也不愿意把手机拿走了,就丢在卫生间里,自个儿回了书房赶方案。之后樱吹雪挂了视频也好,回复了他什么话也好,眼睛里都看不见,不必再被她烦死。
但秦少游坐在书桌前没多久,心里又开始痒。他是一个越想忘记就越惦记的性子,电脑里作图软件上,一根一根直线,一个一个矩形框,盯久了就变成了樱吹雪脖子上的黑色项圈,贴着肌肤的几何形吊坠。他自暴自弃的看了看时间,快到午夜十一点,这时候樱吹雪应该睡了吧。于是在自己家里还跟做贼似的,悄悄摸进卫生间打开手机看微信消息。
什么都没有。
秦少游心里又颇不是滋味,暗忖道,这只母的说话不算数,说好给我一个详细解释,话都没说完就不搭理人了。拉黑她算了,省得明天又来骚扰我。气得把手机扣回盥洗台的大理石面上,继续埋头加班。
夜里睡觉的时候很不安稳,似乎有一件事忘了做,他迷迷糊糊地想到底忘了做什么?竟然梦到了一处昏黄的空间,空荡荡的没有摆放任何东西,也没有人,耳边却有很细微的笑声。他循着声音仔细辨认,看到一个长条形的金属银框插.入了一个三角形里,三角形还怪长条形毛手毛脚,人真坏,又叫长条形等会儿完事了去放热水,一起洗个澡。
作者有话要说:
鱼头:你在梦里叫了鸡婆和明灭他们99次,你就这么舍不得他们走吗?
秦少游:我当然舍不得!全是寮里的大佬!一个顶十个厉害的大佬!
鱼头:可是你又喊了樱吹雪300遍,姚若邻998遍,你也舍不得樱吹雪走吗?姚若邻又是谁?
秦少游:姚、若、邻……我居然这么恨他!
第14章 第十四章
拂晓时分,秦少游被这过于意识流的春.梦吓醒,脸上红得跟开水烫了似的,摸一摸还热得灼人,他连忙爬起来洗了一回冷水澡。时值晚秋,昼夜温差逐渐拉大,清早冷得像冬季,秦少游哆嗦着在水里打了个滚就出来了,刷牙的时候瞟到手机还搁水池边上,不死心的再看了一次。
凌晨三点樱吹雪给他发过一条消息,点开却是十秒钟不到的语音,一个字都没有说,只能听嘈杂纷乱的背景音。他觉得这地方像是酒吧,不免奇怪樱吹雪不会喝多了撒酒疯吧?也不怕被人卖。接着又自我疑惑,她被人卖了关我屁事?反正丹尼尔会着急。
狠狠呸出满嘴泡沫,风风火火地洗漱停当去上班。
——姚若邻昨夜同方祁连他们吃完饭,的确被拉着去了酒吧。方祁连的女朋友说朋友的乐队今天发新歌,会在帆船酒吧首次演出,约好了要去捧场的。方祁连热恋期事事都依着她,便不肯放跑了明天得上班姚若邻,架着他去玩通宵。
帆船酒吧顾名思义外形建的像一艘帆船,分为上中下三层,单独坐落在一片人工湖上,连接岸边和帆船入口的桥也做了露天卡座设计,是本市客流量最大的著名酒吧。姚若邻模样长得极好,又没带伴儿,一下车,从他们过桥到上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眼睛都像捕捉猎物似的往他身上瞄。
刚找了台子坐,陌生人送的酒便流水般淌到他们的台面上,酒保不得不拿个托盘装,一边安置好高低不齐的酒杯,一边给他介绍是哪一桌哪一位客人送的。姚若邻逡巡一圈,送他酒的人美丑胖瘦皆有,其中还不乏同性。
方祁连揶揄道:“看来我们不需要点酒了,喝完这些就该天亮了。”招呼了酒保过来,只点了一些小吃。
同伴里有个穿渔网袜的女生也笑了笑,打趣道:“你点那么快干嘛,说不定等下有人送小吃呢。你现在点了,难道让别人送水烟吗?”
话说完没多久,酒保端小吃过来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