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眉头紧蹙,对左丘鸿才纠缠不清的行为很是厌烦,松开了常乐的手臂,冷声道:“白日宣淫,左丘丞相莫不是在说朕?看来左丘丞相年纪大了,连是非黑白也辨不清。不如早日归家,含饴弄孙、颐享天年去?”
左丘鸿才折腾了一辈子,就是为了脑袋顶上这顶乌纱帽。他把这帽子看得比任何事物都重,此时一听云景要卸他官职,顿时惊慌起来,重新跪伏在地上,颤声道:“皇上!臣……臣方才神志不清,一时失言,并非诋毁皇上!请皇上恕罪!”
常乐倒是不高兴了,一边揉着手臂一边嘟囔:“那敢情你是在骂我了?亏我看你晕过去的时候还替你着急了一会儿,真是好心为了驴肝肺。呸!”
左丘鸿才的脸皮大约是用城墙砖砌的,听了常乐的话一点儿不好意思都没有,仍然硬着嘴皮哼道:“老夫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还不是因为你这小人咒骂?先害人后救人,好一个两面三刀的伪善小人!”
常乐被他气得一个倒仰,奈何语言匮乏骂不过他,哼哧了半天也只能憋出一个“哼”字,咬牙切齿叫一声:“龟丞相!”
左丘鸿才还想再说,却听见云景凉凉的开口道:“够了,堂堂云国丞相,与一个刚满十八的小儿争执,你可有将朕放在眼里?”
“臣……”
左丘鸿才欲要辩解,云景却没给他机会,继续说道:“天人的身份朕已经确认过,爱卿不必多说。来人!左丘丞相身体不适,送他回去好好休养,封后大典也不必勉强出席了。”
话音刚落,立即有两个宫女上前架起左丘鸿才,捂住他的嘴巴将他带了下去。
堂堂云国丞相,却跟犯了错的宫女一样被人架走,面子里子算是全都丢光了,料他近日也没有脸面再出现在人前。
左丘鸿才被押走之后,云景闭了闭眼,对身后的知是、知非吩咐道:“送爱妃回宫。”
知是、知非应了声是,钟云心也慌忙福了福身告辞。
云景这话没有说是哪个爱妃,常乐记得自己也算是云景后宫的一员,于是也依葫芦画瓢的福身说了句:“嫔妾告退。”
谁料云景突然“嗤”的笑了一下,回过身瞧了瞧常乐,说道:“你留下。”
云景本就生的极美,这一回眸眼角眉梢还带着浅淡的笑意,再加上那随意的一瞥,纵是“回眸一笑百媚生”也形容不了那媚态。
常乐瞧得骨头都酥了,结结巴巴的应道:“好、好的,我我我不、不走,打死也不走!”
☆、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常乐这幅痴傻的样子落入云景眼里,又是一声轻笑,惹得常乐目眩神迷。
眼瞧着常乐是没法儿自己清醒过来了,云景收敛了笑意,淡淡的说道:“明日封后大典之后,你便是朕唯一的皇后。”
“哦……啊?”常乐习惯性的点了点头,等反应过来云景说的是什么,惊讶道:“这么快?!”
云景扯了扯嘴角嘲讽的说道:“左丘鸿才一心想当国丈,早就替自己女儿疏通好了关系,万事俱备只等给他女儿冠上个‘天人’的名号。只是谁也没料到,你竟然躲过了搜查出现在寒潭,阴差阳错成了所谓‘天人’。”
常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问道:“龟丞相的女儿很丑吗?你为什么不想娶她?”
云景瞥了眼常乐,常乐立刻一脸了然的说道:“是不是因为你太美,她们比不上你,所以你不喜欢?”
云景眼神倏然冷了下来,嘴唇绷成一条直线,半晌儿眯了眯细长的眼睛,冷声开口道:“上一个敢如此说话的,被我削成了人彘,如今还没死全。”
常乐一愣,手掌成刀在自己的四肢根部比划了一下,询问的挑了挑眉。
“断其手足,眼珠挖出,熏聋两耳,药哑喉咙,方投入厕中,折磨至死。”云景口中说着足以吓破人胆的话,脸上却无半丝波澜,反倒饶有兴致的瞧着常乐:“如何,可想去看看?”
果然是汉朝吕后对付戚夫人的那种酷刑!
常乐脸色一白,分明是八月里最热的日子,他却觉得身后阴风阵阵,硬生生给逼出了一身冷汗。此时的云景眉毛上挑,本是十分诱人的画面,常乐却没胆子再沉溺其中,反而转移了视线看向别处。
瞧着常乐这害怕的样子,云景凉薄的笑笑,换了个问题问道:“雷霆乍惊,宫车过也;辘辘远听,杳不知其所之也。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视,而望幸焉;有不得见者,三十六年。这是你作的?”
常乐被云景吓得不轻,也忘了要掩饰自己的身份,哆哆嗦嗦的说道:“不是我,是杜牧写的。”
云景眸光一闪,身形微动就又扣住了常乐的颈动脉,喝道:“你不是下三界的人,你是谁?”
常乐这会儿脑子倒是突然清醒起来,眼珠子一转,故事张口就来:“我不是说了吗?我是天人,当然不是下三界的人,我是从上三界来的!”
“往来镜通晓六界,却无法探知你的过去未来,你定不是六界中人。你究竟是谁,接近朕是何目的?快说!”云景说着,手指渐渐收紧,勒得常乐喘不过气来。
动脉被压迫着,常乐很快就觉得眼前模糊起来,手上也使不上力气,只得投降,断断续续的说道:“我……说……你……放、放开……”
常乐那点儿战斗力对于云景来说极其微不足道,他从善如流的松开了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