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来的正好,琏儿启蒙的师傅已经找好了,选了两个人,老大跟他说说情况,看他觉得哪个合适。”
“是这样,一位是赵先生,进士出身,只不过考中的时候年岁比较大了,他也不想再做官,就收了几个学生,开了个书院做起了先生,学识很是渊博,对历年的科举文章很有研究,学生也都是官宦家的有士之辈,不过为人稍显迂腐,对待学生比较严厉。还有一位姓陈,名子靖,这个年轻一点,只不过家中比较贫寒,因为要照顾卧床的母亲一直没能参加科举,等到他母亲故去,前年来京城的路上被人打劫,不幸摔了一跤,伤了面容,正巧被出门游历的老三碰见救了回来,两人相谈甚欢引为知己,只不过科举这条路再也无缘了。虽说经验尚浅,不过才华出众、文采斐然,文章总是能给人耳目一新、惊才绝艳之感,而且博学多才,诗书礼易乐多有涉猎。为人稍显放诞fēng_liú,不过善于因材施教,并不拘泥于礼法,现在就在府里专门教授乐理一课。”
贾赦细细思量一番,听便宜舅兄的意思,那个赵进士估计就是传统的士大夫,贾琏要是让他教,搞不好只会死读书,体验不到民间疾苦,将来就是做官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建树,而且他有其他学生,不会只关注贾琏一人。反而后边这位可以直接请到家里来做个长久的先生,体会过贫苦生活,想是会更注重民生,于贾琏以后发展更有利。再说年纪轻点,贾赦这边有什么想法也比较容易接受,免得将贾琏教成了书呆子,到时自己哭都找不到地方。
“只是这位陈先生现在是为侄子和侄女们授课,我怎好夺人所爱。”张家老大一听这话,就明白贾赦心属后者,“这有什么,这位陈先生教授乐理实属屈才,只是府里已经有了先生,不好换下来,他又感念府里恩德,总想回报一番,如今你能让他做琏儿的先生,反而再合适不过,一来全了他报恩的心意,二来让他的才能得以发挥,自己的科举断了,将来教出来个状元学生也是聊以安慰呀。”
“那就谢过舅兄了。”
“客气什么,正好中午吃饭的时候,陈先生也下课了,请他过来先见个面,再问问他的意思如何,你也趁此再考虑考虑。”
距离午饭还有段时辰,贾赦就准备问问大舅兄太子如何,先是对大舅兄任太子师恭贺一番,听闻太子年幼却机敏好学,功课俱都不错。问到太子性情如何,好不好相处,大舅兄沉思片刻,说到:“往日里没有细想,今日你一问觉得太子偶尔会显急躁,性子稍有点乖张。”
“大舅兄担任太子师,下边许多双眼睛都盯着呢,责任实在是重大,平日里不只要教殿下诗书礼乐、治国之策,想是殿下的性情也要时时留意,尤其太子没有母亲庇护,虽说圣上很是宠爱太子,可有时宠爱也是一把利刃,太过荣宠可是要招了别人的眼,何况圣上还有好多皇子呢,万一被心大的利用,收买身边的人慢慢教唆殿下往不好的方面发展,到时候舅兄必有个教导不利之罪,吃了挂落是小,再严重点可能会影响张府满门。”
贾赦说完这些就见岳父和大舅兄俱一副沉思的表情,也就点到为止,有些话不适合说的过多,不然就有危言耸听之嫌,何况贾赦的目的只是提醒大舅兄多点关注,自己这么一提,大舅兄势必会在太子性情这块加倍留意,也会留心太子身边的人,至于发现了什么要怎么处理就不关自己的事儿了。
张老太爷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贾赦刚刚提了个头,他就想了很多,是呀,自己是被张家现在的荣耀蒙了双眼,只想着儿子身为太子师如何荣耀,却没想到这荣耀犹如炙于烈火,太子还没长成,如今张府已归于太子一派,万一中间有任何问题张府必然是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当今还正值壮年,太子要在这个位置上少说得待个二十多年,到时太子万一待的太久心大了,而且子强父弱,圣上难道不忧心,卧塌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到时的张府该如何自处。
张家老大也是细思极恐,父子二人对视一眼,俱是明白其中关窍,两人都是一身冷汗,贾赦此举看似无意,实则救了张家满门呐,别看这一句小小的提醒,当局者迷,总是看得见前路的荣耀,眼前的灾祸却总在迷雾之中,如若没有今日所言,等到自己发现的时候估计已经置身深渊,无法挽回了。
张家老大起身走至贾赦身前,深深拜下:“妹夫大才,救我张家全族,姐夫感激不尽。” 贾赦慌忙站起身来想要躲过这个礼,“好了,你当的起老大一拜。”见此贾赦只好侧身受了半礼,见大舅兄还要再谢,“舅兄,使不得使不得,这只是我一点浅见,当不得数,只是觉得舅兄太子师也不好当,多提了一句。”
“行了,老大,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用这么客气了。”此时的张家算是彻底接纳了贾赦,将其当作自己人,虽然女儿没了,以后全当是多了一个儿子。
眼瞅着时辰差不多了,张老太爷吩咐人去看看贾琏下学了没有,要是下学了请陈先生一起过来用膳,众人移步用饭的小厅,早有厨房准备了精美的菜肴。待得陈先生并贾琏过来,看到多日不见的父亲,贾琏兴奋地跑到贾赦跟前,“多日未见父亲,不知父亲身体可好,孩儿甚是想念。”说完满脸孺慕地看着贾赦,贾赦摸摸贾琏的头,之前不在身边没什么感觉,这下见到了贾赦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