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秦凤仪都打算回老家过纨绔日子了,他完全是没有半点保留。待秦凤仪告退离宫时,正遇着大皇子过来他爹这里。秦凤仪想着,反正自己也是要回老家了,懒得给大皇子见礼,只当没见着这人,红肿着眼睛就走了。
大皇子眼尖,尽管秦凤仪半低头,他也瞧见了秦凤仪红肿的双眼,大皇子心下一喜,暗道这姓秦的必是过来父皇这里告状,怕是叫父皇训斥了。哼,也不想想,他一个外臣,就敢离间天家父子关系。大皇子还真不怕秦凤仪告状,他只担心秦凤仪不告呢。
大皇子以为秦凤仪是在他爹跟前吃了挂落,过去给君父请安时,大皇子还一脸关心地,“刚见秦探花,他行色匆匆的,眼睛也是肿的,莫不是哭了。”
景安帝道,“秦探花要辞官了。”
大皇子面露讶意,“今天见他还好好儿的,帮着出了不少好主意。如何就要辞官呢?秦探花的才干,儿子是深知的,父皇断不能允。他如今还年轻,性子上有些冲动是有的,这不,头晌还跟文长史拌了几句嘴。只是,这也不是大事,如何就到了辞官的境地?”
景安帝问长子,“只是拌了几句嘴么?”
“是秦探花,误会了文长史的意思。”大皇子说的话也是有理有据,“今儿头晌,听说秦探花想出了那样的好主意,他急着做事,儿子就过来先回禀父皇一声。儿子想着,京城衙门多,大九卿小九卿这些衙门,还有军中,光秦探花一个人我怕他忙不过来,就让文长史去帮忙。秦探花误会这差使不叫他干了,他那性子也是有些鲁莽,还与文长史动了手。说来,文长史也是父皇给儿子的老臣了,官居五品,倒挨了秦探花的打。我进宫前,文长史还千万求我莫要提此事,秦探花也是一进误会,都是为了当差么。只要差使做好,他受些委屈也没什么的。”
景安帝道,“文长史是五品,秦探花是七品,你让他俩办一桩差使,那谁为主,谁为辅?”景安帝根本不在乎臣子间鸡零狗碎的事,包括秦凤仪跟他说的那些大皇子办的事,什么让他跑腿,让他闲置什么的,景安帝一样都没放在心上。上位者,有这些手段不足为奇。景安帝不悦的是长子的行事,你要收拾臣子,可你的手段得够,你不能仗着身份,你得仗着手段,不能叫人挑出不是来!
景安帝这一问,大皇子立刻有些难答了。景安帝道,“是你与朕说,这是秦探花想出的主意。官场上的规矩,你难道不明白?你派了一个五品过去,就是在夺他的差使,他误会了吗?”
大皇子勉强道,“父皇,儿子也是想着文长史老成些,才让他过去帮忙的。”
景安帝道,“是秦探花没把差使办好吗?文长史过去的时候,他都与礼部说好了,他自己能办下来,没要请你赐人帮忙,你焉何要派五品长史过去!”
大皇子见父亲阴沉的脸,也不敢再为文长史辩白了。景安帝道,“你也说,他是朕派去的老人了。你年轻,朕是让他辅佐于你,不是让他去抢人差使的!你一时疏忽,你身边的人就有劝导之责。他倒还上赶着过去,做下这样没脸皮的事来!倘别人有了主意,你立刻叫自己的心腹去做这差使。别人有了功绩,你立刻把功绩赏了自己的近人。长此以往,如何还能有贤能之人服侍于你,如何还能有忠贞之士为朝廷效力。为上者,无需你与臣子比高下,臣子,是给你治理天下用的。你要怎么用,你有你的喜恶,可你要是想守住这万里江山,要让众臣膺服,你得记得,赏罚分明!”
之后,景安帝道,“朕的皇陵还少一位修陵副使,让文长史过去吧。”直接把文长史弄去修皇陵了,然后,景安帝给大皇子另指了一位邵长史。
大皇子挨了父亲一顿训,也不敢再为文长史求情,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秦凤仪回家眼睛肿肿的,秦老爷秦太太一看儿子这样,就知是在外头受委屈了。秦太太也顾不得忌讳,忙拉着儿子问,“是不是大皇子又给你委屈受了?”
秦凤仪一见爹娘,更是心里难受,眼圈儿又红了,道,“我跟陛下说了,不做官了,娘、爹,咱们这就收拾收拾回老家吧。”
秦老爷秦太太互相看了一眼,秦老爷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老爷命丫环把儿媳妇叫来了,李镜对于官场上的事要比公婆都清楚,李镜到了,先让丫环打水,给秦凤仪擦过脸,此方打发了下人,一五一十的问秦凤仪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凤仪跟家里说了,秦凤仪道,“我实在是受不了这气,就都跟陛下说了。这自来亲疏有别,我在陛下跟前说大皇子的不是,陛下再宽阔的心胸,心里也不能痛快的。我想着,他以后必是不能似先前那般待我了。我也不想做官儿了,回扬州吧,这京城里坏人忒多,还是老家好。”
李镜没想到丈夫这出去了一天,就跟大皇子彻底翻脸了。李镜问他,“不是说回翰林念书的么,如何又往大皇子那里去了。”
秦凤仪又将与骆掌院的事说了,秦凤仪气道,“我算是白认识了他,原想着他是个好的,没想到竟成了官场老油子。”
李镜叹道,“你可真是误会骆先生了,骆先生不过是激一激你。骆先生为官,素有令名。他先时外任做御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