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微因为先入为主,对于杨桢那些缺德的记录他都带入不了,他看得津津有味是因为档案里有些东西,跟他的认知是对立的。
比如档案里显示杨桢是个语死早,高考语文不及格。他得过奥数二等奖,但是没有珠算奖状。学生会长给他的评价是学习好、一杯倒,但杨桢能喝倒一头牛。
还有最不像话的一点,就是他家的户口本上显示杨桢是个独生子,连妹妹的头发丝都找不到一根。
就是最后一条能用表妹、堂妹和干妹妹来解释,但档案里的杨桢写的字比权微自己还丑,难道撞个头还能把字儿撞到好看起来?把酒量撞开窍?把品x_ing撞好?
不管有谁信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反正权微不愿意信,他有种种如芒在背的违和感。
孙少宁对这个答案既错愕又不满意,他一惊一乍地说:“失忆?挺好的?好个毛线,你屋里住了个疑似坑蒙拐骗的家伙,你他妈是不是有点太淡定了?”
权微将纸从脸上拿开,指了下自己的眼睛,无语地说:“跟淡定一毛钱关系没有,就是你相信这些纸,我相信我这个。”
孙少宁刚要说他不瞎则已、一瞎悔恨终身,然而电光石火间想起他自己也是个浑身非议的家伙,瞬间就不吭声了。
就是因为权微比较自我,所以他才剩个老铁,他无法反驳那一句,只好沉默地在心里说,我祝你看人从不走眼。
此时权微看不走眼的那个人正走在去肿瘤医院的路上。
因为来过不止一次,杨桢轻车熟路地进了秦如许住的那一层,这会儿是夜里8点多,正是广场舞称霸天下的时刻,病房里很多病人和家属都去医院马路对面的绿化广场里散步或锻炼了,病房里没几个人。
杨桢从病房的条窗里看见秦如许的床头坐着一个人,他没细看以为是秦妈杜鹃,去敲那扇虚掩着没关的门时,才听见传出来的一个男人的声音。
“……钱可以问我借,房子升值空间那么大,这是你拼了那么多年的心血,是你在这个城市里为自己扎的根,卖了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