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写会画,懂酒还会卖菜,虽然技能不紧扣it热潮,而且还有的太接地气,但一个多月成为海内菜场销售的no.1,而且方方面面的听起来都有主见,权微跟他磕了下碗,心里有一点点佩服:“你懂得还挺多,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爹、赵叔、酒把式、秤首、卖样人、皮察子……苦屿城里的老一辈,大都当过他的授业人。
杨桢脑子里闪过很多人的面孔,但有的模糊不清,而他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去重新记一遍了,酒劲按理说不该上的这样快,可是杨桢感觉到一股热流直冲头脸,他迅速将碗抬起来,抽干之后扣在了脸上。
他轻轻地说:“教我的人还挺多的,等以后有时间,我脑子清醒一点了,我再告诉你。”
权微这次没觉得他是在推脱,因为杨桢被泡水他是亲眼看见的,他堪称温和地说了声“好”,沉默了一会儿,终究是有点同病相怜式的关心:“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杨桢将空碗拿在手里晃了两圈,笑的有些不好意思:“我,我还没想。这个皮哥来得太突然了,我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来的,而且这个人,感觉比他的上家更难说话。”
权微在心里为最后一句加了个1。
那个胖脸宏哥他就在酒吧接触过一次,没什么体会,但梁丕军这个垃圾跟他们拉锯了一年多,这么多年没见,权微本来还以为他在外头因为缺德事干得多,被人打死或坐牢去了,谁知道又耀武耀威地回来了。
除了将人的头按进水里,梁丕军还有很多的y-in招,将人倒栽葱地吊着、不让吃饭、不给睡觉,大冬天里套个游泳圈,丢进河里拉回来再丢出去……权微也不知道过了这么些年,垃圾的手段升级了没有。
但是不想也知道,杨桢要是不寻死,他就还得过一段惨日子。
但到就他们目前的交情来说,还远不够让权微大手一挥,平白无故就给杨桢几十万去还债,权微移开眼,不太愿意往后设想,他看着垃圾桶喝了一口,没头没脑地说:“头被泡在水里是不是很难受?再来一回,还扛不扛得住?”
他的语气有点轻,跟平时的冷漠和玩笑不太一样,杨桢眼神一颤,福至心灵地想起了皮哥关于那个朋友的几句话。
权微的心其实很好,但看起来有点嚣张,如果一个人从高利贷的深渊里爬出来,还能活成这么骄傲,那他有什么不可以的?
杨桢看着对面的人,心里忽然像是被打了管j-i血似的,五脏六腑都轻快了一点,他缓了口气,豁出去地说:“扛!不扛我这辈子就完了。”
权微心里莫名其妙地有种过来人的欣慰:“熬过去就好了。”
杨桢看他那个老气横秋的样子,觉得他有点像爷爷那辈的,酒劲一股一股地窜上来,慢慢在他心头攒了口热气。
他其实非常非常地想问权微一家是怎么摆脱高利贷的,但是蠢蠢欲动地终究是没敢,怕他一开口,就会将相处的气氛打回原形。
权微一家杨桢都有接触,他那么紧张自己会将高利贷引到菜场去,不难猜测他父母在这事中受惊吓最多,那么儒雅的罗家仪的右手就不言而喻了。
大侠喝酒讲一个千杯不醉,可惜杨桢不是大侠,5斤装的酒壶去了个2/5不到,他的状态就有点向稀泥巴看齐了。
不过意识他还剩下一点,杨桢脸朝下地打了个嗝,又看了眼手表,11点20多,差不多是午饭时间,他连忙坐起来,问权微喝好了没有。
权微老早就没喝了,在他对面干坐着奉陪,闻言“嗯”了一声。
杨桢于是伸手拿过对面的空碗,跟自己的摞在了一起,拧好酒壶后一起放在了桌心上,蛋糕单独放在桌子边上。
做完这些以后他两手空空地站起来,忽然对权微鞠了一躬,不过因为喝多了,鞠得有点东倒西歪,说话也颠三倒四的。
“从不认识到现在,你无偿帮了我很多的忙,除、除了口头表示,我也没有能为你……为你效劳的事,我欠你的人情怕是很难还清了,就我目前的处境,也不太好意思画……大饼,承诺以后怎么报答你,要是缘分浅,这可能就是我、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但、但还是谢谢你,权微。”
我会记得你的。
杨桢直起身来,小心地托起了他的蛋糕,对眼前十几个权微晃动的权微笑了笑:“耽误你的时间了,家里人肯定在、在等你吧,我送你一段。”
他说着就离开了桌子,权微看了眼被留在桌上的东西,站着没动道:“酒和碗都不要了吗?”
杨桢连续眨了很多下眼睛,自以为清醒其实已经糊了,他自嘲地说:“带不走了,我在跑路,行李不能太多。”
权微将手搭在酒壶的把上说:“那就给我吧,我觉得这酒还挺香的。”
杨桢本来想说这酒一般,你喜欢白酒我以后可以给你找好的,但话到嘴边又觉得是张遥遥无期的空头支票,于是又给咽了回去,只是做了个“请”的姿势,这一动又打了个晃,蛋糕碰到了左手心,立刻糊了他一手n_ai油。
权微叹了口气,离开了椅子,但是用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就你这样的,送两步扑到地上去了,到时还得我搀你,我谢谢你但是算了啊。你住的地方这两天最好别回了,今天就在这巷子里找个民宿住下把酒醒了再说,中不中?”
杨桢第一次听到“行不行”这个方言版本,全凭意会地点了下头,他就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