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白世非垂睫低首,藏在袖子里的掌心白如雪色,正微微渗出细汗,谈笑间风云骤变,刘娥召他过来的目的已昭然若揭,此时此刻他这宫外之人不宜再作逗留,由是声色不露地起身告退。
刘娥目光韵转,深沉无底地看了他一眼,“前两日夏尚书私下里与哀家说,过了年又翻一岁,他家中幺女的年纪可也不小了,我想想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你若心中确实无意,我便代你婉拒了他,却不好再继续蹉跎。”
白世非似诚惶诚恐,长揖道,“小子该死,做事不周劳太后下问,还请太后代为转告夏尚书,出了年小子便差人准备起来。”
刘娥面容略带满意之色,点了点头,不再留人。
待得出了庆寿宫坐进暖轿里,白世非的脸色慢慢便沉下来,黑瞳如浮掠过一层薄冰,惊人寒绝,轿子很快便从长庆门出了宣德楼,他掀开窗帷,“即刻往首相府,我要见吕夷简,白镜你先行一步去递帖子。”
周晋和吕夷简是刘娥的左臂右膀,事到如今,说不得只能找他去了。
白镜看他神色凝重,知道事紧,应声后飞跑而去。
不多时轿子到了相宅,吕夷简站在大门外相迎。
入内看罢茶茗,吕夷简挥退下人,白世非亦无暇寒暄,说话直切来由,“我刚从宫中出来,李顺容今晨报病,太后差了医官杨可久去诊治,结果病重不治。”
吕夷简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