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项臻自己的眼光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也知道是他们家的条件的确不行了。
老的已经下来了,一辈子在基层什么都没落,就落了一身病得罪了一竿子人,小的又刚刚起步,事业还没发展呢,又得养个半大孩子。现在养孩子跟他们那时候还不一样,出钱出人出时间,外面还欠了点债。
张主任又开始愁得慌,心想儿子眼看着要三十了,一个人冷锅冷灶的也没个贴心人。于是辗转难眠,开始琢磨着放宽条件,心想不行娘气点就娘气点吧,人好就行……再过一阵子还没有,又想,涂脂抹粉就涂脂抹粉吧,现在的孩子可能就都这样,洋气。又过了一阵子,还没有,她又想,小一点也行啊,小的有朝气。老的……张主任后牙槽一阵疼。
她想的太多,在这方面上长时间处于一种矛盾状态,既怕儿子找不着,又怕找到了实在接受不了,两下为难。直到有天项臻回来送安安,吃饭地时候跟她说,自己谈恋爱了。
张主任脑子里嗡的一声,说不上是惊喜还是惊吓,撂下筷子问第一句,竟然是:“他不老吧?”
项臻愣了下,还挺莫名其妙:“不啊。”
张主任“哎”了一声长长地松了口气。
项臻干脆道:“你认识,之前还见过呢。”
张主任“嗖”地一下又把心脏提到嗓子眼,脑子里飞快地把前几天来送棉花的老李,来收物业费的小马,对门来借醋的高中小孩……给挨个过了一边。这下心都要凉透了。
倒是项崇山这个老警察一眼看破,径直问他:“是小梁?”
项臻“嗯”了声,摸了摸鼻子。
项崇山给自己倒了一盅酒,捏着喝了,点了点头:“那挺好。”
等到饭后,张主任瞅着老伴儿进屋了,这才赶紧拉住要走的项臻,压低声问他:“你怎么跟人小梁老师认识的?”
项臻低头换鞋,有意给梁鸿营造个好印象,于是说:“死缠烂打,他脾气好,我就总让他帮我照看安安,他又不好意思拒绝,混熟了就在一块了。”
张主任信以为真,心里高兴,手上还是照着他后背啪地一下甩下去,责怪道:“你怎么能这样呢?欺负老实孩子!梁老师可是好心好意帮过忙的,那海参你爸还吃着呢。”说完又一想,有些担心,“小梁家境挺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