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天幕微笑不语。
杜苍山退了回去,与总管万千山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再出声。
梅越心深深地望了柳如风一眼,转向南宫天幕,道:“南宫谷主端的好心机!梅越心自知这点人手,不是绝谷影卫之敌。但梅越心若是就此回谷,也难以向父亲交待!”
南宫天幕微眯了眼睛,瞧着强作镇静的梅越心,道:“这是梅大小姐自己的事了罢?”
梅越心深深地呼吸了半晌,方平静下心中涌动的暴怒杀意,冷笑道:“既然如此,南宫谷主,你我后会有期!”
梅越心说完,猛地一个转身,喝道:“我们走!”
“梅大小姐且慢!”南宫天幕眼见梅越心含恨欲走,方不慌不忙,开口唤道。
梅越心回身,戒备地看着南宫天幕,道:“南宫谷主还有何事?难不成还想将我等强留在此处?”
南宫天幕微微一笑,转眼示意柳如风,道:“梅大小姐这样回谷,只怕是不好向断魂谷主交待!断魂谷与我绝谷一向交好,百年来,荣辱与共!本座也并非不识情理之人!这问天宝刀,便算作是本座送与梅大小姐的如何?”
柳如风会意,取下一个长条形的包裹,抖手一扬,抛了过去!
梅越心怔了一怔,抬手接住了包裹,抖了开来,里面果然是一柄黑色长刀。
“谷主?”杜苍山却是面色一变,这问天宝刀乃是苍穹山庄祖传之物,落在绝谷,只要自己等人努力,总也能有夺回一日,但若是落在了断魂谷的手里……
南宫天幕淡淡地看了杜苍山一眼,并未答话。
杜苍山一时气极,却也不敢在此时与南宫天幕翻脸!只能强自压下胸中怒火,恨恨地盯着梅越心手中的宝刀!
梅越心看着杜苍山的神色,心知这问天宝刀不假,心中一喜,旋又皱紧了眉头,谨慎地看着南宫天幕,暗自猜测他的用意!
“南宫谷主,既蒙慷慨相赐!何不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这问天刀法……”梅越心试探着开口,说道。
南宫天幕轻笑一声,道:“梅大小姐想是太过心急,若是问天刀法还在,苍穹山庄又怎么会落到今日局面?!”
梅越心闻言,沉吟一阵,欠身施礼,道:“是梅越心唐突了!多谢南宫谷主转赠宝刀,梅越心铭记在心!”
梅越说完,转眼深深地望了柳如风一眼,一挥手,刹那时,断魂谷十余人,随着梅越心,转入了山林。
南宫天幕脸上的笑容渐渐逝去,直盯着断魂谷众人消失之处,沉默良久,扬手唤道:“夜七。”
一道黑影自左侧掠出,落到南宫天幕身旁,跪下,应道:“属下在。”
“安排人手,跟踪梅大小姐!她若是老老实实的回断魂谷便就罢了!若是见她与江湖上的人联系……”南宫天幕终于收回了视线,斜着眼睛,瞟了地上的夜七一眼,道:“你应该明白怎么做!”
“属下明白!”杀机四溢的低应,夜七点头,身形一闪,隐入了暗处。
杜苍山等人不由得心中一紧。
南宫天幕回头看了众人一眼,淡淡地道:“我们走罢!”
一行人,悄无声息,下了山坡,渐渐地去得远了。
空无一人的山上,转出一顶青色小轿。
碧心宫宫主慕白,依然是一身紫衣,懒洋洋的坐在轿中。
碧心宫主慕白在轿中的横隔上轻轻一点,四名麻衣大汉立时停下了脚步,将小轿轻轻放下。
碧心宫主慕白斜靠在轿中,若有所思地一手支起了下颌,两眼望着南宫天幕众人离去的方向,静默不语!
离伤看了看已望不见人影的山坡,又看了看碧心宫主慕白的脸色,低声道:“不用跟上去么?”
似是被这低语惊醒,碧心宫主慕白转眼,看了离伤一眼,向着他,静静地伸直了左手……
离伤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苦涩,却也没有出声,垂下了眼睫,挡住了眼中的思绪,跨过轿木,踏入了这一人算宽,两人有些拥挤的轿中。
“区区一把问天宝刀,算得了什么?正如绝谷谷主所言,问天刀法只怕是早已失传,若是没有,就杜苍山那样的武功,本宫还看不上眼!”碧心宫主慕白看着南宫天幕等人消失的方向,微笑着,抓住了离伤的衣领,扯入怀中。
“宫主的意思是?”小轿的宽度十分有限,离伤屈起了双膝,双 腿分开,自碧心宫主慕白身体的两侧绕过,搭着那软椅的靠背,支起上身,两手抵着两旁轿壁的横木。
自轿外看来,离伤便像是跨坐在碧心宫主慕白的腿上,而实际上,离伤身体的重量,却是完全靠着自己搭在椅背上的双腿,与撑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支撑着。
“神兵利器,不过是能让人更加厉害一些罢了!碰到了武功高深之人,却是半分用处也无!若是对兵器起了依赖之心,武功之途,便再难有大进!”碧心宫主慕笑了笑,说道:“绝谷这新任谷主,也不知在想什么,竟然将问天宝刀送于了断魂谷,却又将苍穹山庄这一班废物皆收入绝谷……难道这一届的绝谷公子之争,竟是让一个心慈手软之人给得了手?他也姓南宫……原来是上任谷主之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