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饶命!”太医两手支地,戚戚哭嚎,“饶命啊!”
“你哭什么,又没要你命。放心,朕说什么就是什么,因为朕是皇帝!”
屋檐雪融无声,放眼又是寂寞一初春。
帛锦你何时能得消息,又何时赶回?
春风梳过树枝,残雪飘落,落在领子里,李延激灵地一缩脖子,真他祖母的冷!
可叹,在这么寒冷的日子里,大理寺还是要办案。
有文官死了,凄惨无比地被钉在了侯爷府门口;有武将好端端地出门,送几件衣服,居然也闹失踪了。
文官是段子明,交情不浅的朋友,于私于公都该先管!
武将是苏银,家里白吃白住的食客,本想撂在一边,但是亲娘举着鞋底郑重交代过,尸体不会走,晚点也能断,活人多口气,必须得先找。
反正先判哪个案子,李延就是被早早地踢出了门的命。
李延愤慨,轿子也不坐了,吹着冷风,怏怏地闷头走路,没料街口拐角就撞上了人,他举眸,讶然道:“你怎么回来了?”
第三十四章
来人静立彼方,灰蒙蒙的狐裘,裹着风尘,眼底的温柔,一如既往般——毫无瑕疵。
浮云游过,春日煦煦,这点暖色染上来人那苍白的面容,更显澄澈。
“我回京,是向圣上禀明,铸铁修堤的进程的。”眸光转动,笑含fēng_liú。
李延眉梢一扬,也觉得自己方才一句有点唐突,所以嘴角扯开一丝干笑,回了礼:“萧少保。”
细细风过,初春的冷意依旧嚣张地渗入萧彻体内,萧彻冻得双唇发白,随即喘咳了好几声。
“少保,你气色不怎么好。”李延皱眉,该说是奇差。
“这天气,我最容易着风邪,也早就习惯了,应无大碍,。”萧彻顺了气,才摆手笑道,“倒是一回来,就听说李少卿最日很忙。”
李延双手互匿衣袖中,无奈地颔首,突地想起苏银的事情,或许跟前的萧彻能提供些线索。
“少保,苏银他除了不大认人外,还是其他毛病吗,比如道痴路盲?”
萧彻摇头,毫不犹豫。
“那他以前是不是喜欢留恋野花在外,经常彻夜不归?”李延j,i,an笑。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定,苏银很欢畅地寻欢去了。
“苏银并不贪欢。”
李延撇嘴,心里哝哝,这位白吃客人果然与自己的娘说的一样,乖宝宝一个,没劲。
见他不说话,萧彻倒又和气跟问一句:“可是苏银,出了什么事?”
李延想了想,将苏银失踪事大致交代了下,萧彻闻后,眉心一动,“李少卿,在下可否与你一起去找苏银?”
李延诧异,还没问萧彻原因,就见大理寺丞领着衙役向他小跑过来,带来了非同小可的口谕。
李延听了,干张着大嘴,说不出话,好似尖锐的鱼剌卡进喉咙,不上不下。
久久后——
“圣上当真说不破段子明这案,就不许收尸?”
“是。”大理寺丞簌簌地抹汗,“太后方薨,陛下可能情绪深受波及,搅乱的心智。”
“就眼睁睁,眼睁睁瞧着朝廷官员的尸身这样被钉着?”
没人回答,也不需要回答。
“我这就去侯府。”李延当即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