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硬说裴安之对于裴越有多上心,倒也显得虚假了,就好比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跟裴越讲电话的打算,因为他觉得没必要,既然人已经到了白秋这里,并且白秋已经打来电话说一切平安了,那么他就完全不必要浪费那个时间再去对裴越问一遍相同的问题,那毫无意义,有那个美国时间,他宁可多叮嘱一下白秋的日常生活问题,这在他看来才是重中之重。
“小越……”白秋开口叫了声名字,却又突然打住,因为他才发现他的安慰是多么不合适。
裴越昂着下巴,一脸倨傲的毫不示弱的表情,面对白秋的欲言又止,他本就不怎么高兴的心情就变得更加糟糕了。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父亲裴安之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强者,那种强大来自于他有一颗常人所不能企及的强大心灵,那种仿佛刻在骨子里的冷漠使得他对所有人都是那么一个毫不在乎的态度,哪怕是他的结发妻子。如果他一直这么公平下去,裴越倒不会觉得有多难受,毕竟他已经习惯了每隔几个月才会得到一次很匆忙的电话联系,一切都在习惯中变得理所当然。
但现如今却突然杀出来了一个白秋,打破了裴安之以往全部的惯例,颠覆了大家对于裴安之的主观认识。其实对于白秋这个人,裴越是早有耳闻的,早在他还没有去英国,他上面的那个哥哥还没有死的时候,他就已经模模糊糊的在印象里知道了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那个人让裴安之对待他人的态度前所未有,那个人占据了裴安之已经彻底冷下去的骨血里最后那一丁点仅存的全部感情,那是他的母亲已经等到绝望都没有得到的东西。
而那个时候,在裴越一家人的认知里,白秋头上的称谓不是裴安之的亲人,还是爱人。
那是一个多么可怕的称呼啊,在小时候的裴越看来,没有比那更恐怖的东西了。他的父亲,他一贯冷血的父亲,竟然会在某一天的时候爱上某个人,并且为其倾其所有,甚至在这个倾尽所有的过程中小心翼翼,匍匐着生怕对方不满意的很低调的侍奉着。
那一切都把裴安之变得不再像是裴安之了。他从来都是肆意妄为、杀伐决断的,但是他却心甘情愿的为了一个人变得不一样了,那种柔软、甜蜜到不再适合裴安之的感觉。
所以对于白秋,裴越对于他的感情是相当的复杂的,特别是在他得知白秋从爱人变成亲人之后。
而现在,他还要面对这个亲人的关怀,真的是别扭到裴越都感觉不真实的地步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裴越相当讨厌白秋这个人。但却又因为今天一天的相处令裴越打心眼里有些触白秋,使得这个从小就习惯了用骄纵的少爷脾气来掩饰自己的太子爷,也变得有些无所适从了。
于是,脑子里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的裴越,最后只是对着白秋“哼”了一声,转身就上楼去了。
白秋对白言耸耸肩:“不管怎样,我还是希望你们以后能够和睦相处。”
白言撇撇嘴,对于白秋不管怎么改变内在都从未变过的盲目乐观的本质,他却并不太看好。想他和裴越和睦相处,可能吗?单就从裴安之对待自己都比对待裴越上心的这点上,裴越就不可能和他亲密起来。
而且,白言表示,他也对这个堂哥本就没有什么好印象,竟然敢这么不尊重他的白秋,他以为他算什么!
从小就一直很有领地观念的白言,很显然也是被惹毛了,白秋是他绝不会退让的底线。
第二天,白秋依旧把白言送到了卡洛那里,之后开车载着裴越去了他们位于市中心的公司。一整个高大的写字楼都是属于白齐集团的,楼下面那个很有气势的由大理石打造的石碑上面龙飞凤舞的刻着公司的名字,而公司名字的旁边周围更是有一些公司这些年捧起来的一线大牌名人的签字烙印。那是白齐的标志,无间之宝,更是s市一个著名的观光景点,很多人都是特意前来,仅仅就是为了和石碑合影。
远望着气势恢宏的石碑,面对那上面真的是用纯金凿刻上去的一笔一划,裴安之不以为意的撇撇嘴,面对那些一线大牌的名字,他不屑一顾的嘲讽的笑了笑,转而他对白秋笃定的说:“早晚有一天,我会让我的名字成为那块碑身价倍增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你想把你的名字也刻在那上面?”白秋经过一天的相处已经大概摸透了裴越这个小鬼的说话模式,那就是别扭到死,却又傲慢至极。
裴越昂着下巴,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我会让你们求着我把名字刻上去的。”
“呵,”白秋浅笑,小孩子有个理想终归是好的,不过那块石碑可不是那么好上,但是作为长辈,他要给予孩子适当的鼓励,他偏头一笑,“那小越可要努力加油了呐~”
“切,你等着吧,那个日子不远了。”单就以个人天分而言,裴越还是有那个资格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恩,恩,我会期待的。”白秋笑着回答,但那样的态度却仿佛是在鼓励一个对他说我将来的梦想是成为联合国秘书长的孩子,鼓励着,却全无认真。不得不承认,白秋这么做事故意的,白二的特殊教育理论之一,适当的磨砺以及恰到好处的质疑会让给予孩子更加努力向上的动力。而白秋这些年一直都是这种理论的忠实实践者。
短暂的谈话结束,公司已经近在眼前。
当然,白秋是不会从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