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沈总!你醒醒,醒醒啊!不是你叫我来的吗?”他俯身喊叫着,音量大了几倍。
沈映冉的手臂动了动,滑了下来,一双眼被笼罩在黑暗里,看不清轮廓,眼眶里却有星星点点的光亮在不断闪烁。他双手撑着地艰难地坐起来,从微白扬了扬手中的酒杯。
“许微白,你来了。来,陪我喝酒……”一扬脖,杯中的液体悉数落入口中。
“你不要再喝了!叫我来什么事,沈总,您应该知道现在已经下班了吧。”下意识地想抢过他手中的酒杯,或者把不远处的酒瓶拿走,但是即便弯着腰,他也够不着。
“我从酒宴上偷偷溜走了……呵呵,好些人拉着我喝酒呢,可我一点也不高兴,幸好灼希替我挡了,不知道现在脱身了没有……”打了个酒嗝,沈映冉歪着脑袋盯着地板,嘴角勾出一抹苦涩的笑。浅淡的月光照在他头顶上,显得那么虚无缥缈。
原来那臭小子是跟着他去参加酒宴了。总算得悉了灼希的下落,许微白浮躁的心平静下来。他看着沈映冉一副退靡不振的样子,本该在心底嘲笑一番,可事实上却根本笑不出来。
“沈总,你浑身上下都是酒味,很难闻的。”
“啊很臭吧,真对不起……过去也有个人很讨厌我身上的酒味,每次我晚上应酬完了去找他,他都嫌弃似的躲得老远,讨厌我一身的臭味。”停停顿顿地说着,沈映冉的声音变得更为嘶哑,“可现在没有人再那样唠叨我了……其实我知道,他并不是嫌我臭,只是希望我少应酬一些,早点回家罢了。他的愿望很简单,为什么我那个时候没有答应他,没有听他的话……”
许微白的眼眸幽暗了几分,望向他的眼神愈加深沉。
“都过去了,现在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是啊,已经太迟了吧。”晃悠悠地从地上站起来,沈映冉把酒杯放在一边,转过身,走到了微白面前蹲了下来,接着一个趔趄,跪在了地上。
“你……”差一点伸手去扶了他。
抬起头凝望着许微白,仿佛从遥远的时空穿越而来的目光,痴缠地流连在他的脸上,久久不肯离开。蓦然,沈映冉抓住了他的手,紧紧揉进自己的掌心里。
“……原谅我,好不好。”
震惊的神色在微白的脸上浮散开来,他愕然地长大了嘴,几乎认为沈映冉真的认出了自己。良久,才敢声音平缓地出声:“沈总,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眼神悲凉地摇了摇头,沈映冉把他的一双手拉至耳畔,覆盖上自己的脸颊,“摸摸我的脸啊,这就是你最爱的那张脸啊……晓,我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心痛的快要疯掉了,每天闭上眼,睁开眼,都是你的影子,怎么也挥之不去……晓,我不在乎了,什么家族的责任,公司的声誉荣耀,我统统都不在乎了!我只想要你回来,对不起,对不起晓……但是我爱你……我是爱的你啊。”
那为什么现在……才来告诉我。
太晚了,真的太晚了。沈映冉,我知道你很痛,但这点痛根本不及我当初承受的百分之一!等到我死了,你才发现自己有多爱我,愿意为我抛弃一切?可惜我已经不再相信爱情……如若不是遇见灼希,我可能一辈子心如死寂。
你让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沈总,请您放尊重点。您认错人了……我说过了,我不是溪晓,溪晓已经死了,您爱过的那个溪晓死了……再也不可能回来。”
用力地掰开他一根根的手指,许微白身子颤抖着将沈映冉推倒在地上。“不要再喝酒了,一会儿你又该胃痛了。”留下一声长长的叹息,他不想再回头了。
迅速地逃离到走廊上,许微白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口中反复地喃喃道:不要再想,你可以不想的,可以解脱的,一定可以的。慢慢平静下来,他发觉自己的心,其实已经不那么痛了。
回望了眼那扇紧闭的大门。许微白转动轮椅,来到茶水间,打开冰箱,看到了一瓶还未拆封的西瓜汁。总在冰箱里放一瓶西瓜汁,那是溪晓的习惯。因为西瓜汁解酒的效果很好,比蜂蜜茶和橙子都好。微白倒出了一杯,放了点蜂蜜,端到了沈映冉的门外,搁在了地上。
扣了扣门,终而转身离开。
沈映冉……已经够了,你可以放过自己了。
听到动静的沈映冉立即从地上爬起来,脚步虚浮地打开门,却哪里还见微白的身影。他拿起地上的那杯果汁,眼神呆滞地回到房里,将杯子端到了嘴边,还未喝下,就觉得舌尖被咸涩的味道完全侵蚀了。
泪水顺着眼角如断线的珍珠掉落,在面颊上流淌成河。奔腾汹涌不断的悲伤与悔恨,模糊了视线,灼伤了心。
被自己伤害了弄丢了的溪晓,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第51章
沈灼希正襟危坐,瞪着从刚才办公起就当做自己不存在的沈映冉,心里一阵烦闷。他冷眼扫视一眼桌子上的那叠报纸,快要压制不住内心的怒气了。
“哥,昨晚是不是你故意邀请张茜如去酒宴的,还对她说,我很希望让她做我的女伴?”
淡淡睥睨着脸色不佳的弟弟,沈映冉轻轻点了头,语气相当不以为然,“没有错,怎么你不高兴吗?你不是对我说,对她的印象挺不错么。”
“哥!”无法忍受他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摸样,沈灼希霍的一下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