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新仁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似有所感地在半空中撑开五指,一阵山风吹来,幽幽的山色与凉爽的夏风一同从指缝中流过,仿佛那些抓不住的空虚。
吴鸣不敢走远,就在附近的山林里找了几棵野果树,摘了一些酸果子,拿到溪水里洗干净了,再回到宋新仁身边。
“喏,吃果子。”
宋新仁嫌弃地一撇嘴:“这能吃吗?”
“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吴鸣把果子塞到宋新仁手里,宋新仁只咬了一口,脸就酸得皱了起来。
“呸呸,这什么破果子,这么酸!”
吴鸣大口大口地嚼着果r_ou_:“酸吗?我觉得很好吃啊!”他三下两下就把一个果子干掉了,开始吃另一个。
宋新仁看他吃得津津有味的傻样儿,眉毛一挑,促狭道:“吴鸣,你是不是……”
“什么?”
“怀孕了?!这么喜欢吃酸的!”
吴鸣一愣,狠狠咬了一口果r_ou_,嚼着嚼着,他忽然眼珠一转,冲着宋新仁展颜一笑:“对,我怀孕了,而且怀的是你的种!”
他这样一笑,原本平淡的面容便显得异常生动。虽然他很少在宋新仁面前露出狡黠的一面,但宋新仁认识他,就是因为他这样怼过齐白。此刻亲眼看到吴鸣这勾人的小模样,宋新仁不禁心头痒痒的。
“怎么怀上的?嗯?”宋新仁忍不住伸手想要拉他。
他原以为吴鸣会躲开,没想到吴鸣竟顺势一屁股坐在他双腿间,手还摸上他的胸膛,缓缓地滑下来。
宋新仁又期待又疑惑地望着他。
吴鸣的手已经隔着裤子握住了他的“命根子”。
“……”宋新仁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喂……”
他话音未落,吴鸣以牙还牙飞快地屈起手指弹了宋新仁的小弟弟一下:“就这么怀的!”
使完坏,他龇牙咧嘴地爬起来,闪身跑到树后面去了,跑的时候还不忘从宋新仁手里抢了那个果子。
“反正你不吃,都给我吃吧。”
宋新仁被气笑了,那一弹倒没有多痛,但还从来没有人敢在老虎嘴里拔牙。
“吴鸣!你给我过来!”
“想得美,我才不过来!”
“你是三岁小孩儿吗?”
“我就是!怎么样?你耍我那么多次,还不准我反击了?”
“……”宋新仁腿不能动,只能望“鸣”兴叹,深深感到了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悲凉。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暮色四合,山林里传来阵阵风声。
夜晚来临了。
白天还好,俩人c-h-a科打诨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但天一黑,吴鸣又变得紧张起来。他担心贺丁丁找不到他们,俩人被困死在这里;更担心宋新仁的腿不及时救治会废掉。
好在他早早地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生存能力和应变能力都挺强。天一黑,他就捡了点树枝把火生起来,俩人的手机都在滚下来时弄丢了,火能取暖,也能照明,还能给找他们的人指明方向。这边还有一条从山顶弯弯曲曲流下来的小溪,吴鸣把衣服脱了,在溪水里洗干净,又替宋新仁清洗了一遍腿上的伤口,然后把衣服放在火边烘干。
在吴鸣做这一切时,宋新仁已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他斜倚着树干,头垂下来,脸色被明明灭灭的火光烤得通红,嘴唇也干裂了,微微张着,竟显出几分可怜。
吴鸣用手指沾了点溪水,想要润一下宋新仁的嘴唇,却被那热度惊了一下。
糟糕,宋新仁好像发烧了!
这时候发烧可不是好玩的,吴鸣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立刻利用溪水为他物理降温。来回几趟之后,他累得气喘吁吁,一摸宋新仁的额头,好像更烫了。
最糟糕的是,他现在无法分辨宋新仁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
不行,得把他叫起来。
吴鸣这样想着,轻轻拍打着宋新仁的脸:“宋新仁、宋新仁!你醒醒!”
“喂!你能听到吗?快醒醒!”
“……”
宋新仁猛地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吴鸣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他突然“啊”地狂叫出声,随即双手抱头,开始满地打滚。
吴鸣惊呆了,他从没见过宋新仁这样的狂态,一时间竟愣在那里。
宋新仁在土地里来回翻滚蹭来蹭去,却仍然不得解脱。脑子里仿佛有一把尖刀,在旋转绞动,把他的脑髓都要绞出来。他痛得想要撞墙,却无墙可撞,只能拖着那只行动不便的右腿一下一下向树干撞去。
哐哐哐哐,鲜血从他的额上流下来,流了满脸,触目惊心。
“宋新仁!”吴鸣不顾一切地扑到宋新仁的身上,牢牢压住他,不让他再自残。
“放开我!”发狂的宋新仁力大得惊人,吴鸣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一下子就被掀了下去。
宋新仁扯着头发忍无可忍,狂叫道:“滚!我发病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你赶紧给我滚!”
吴鸣心如刀绞,眼睁睁地看着宋新仁陷入极度的疼痛中却无能为力,恨不得以身代之。
“啊……太……痛了!”宋新仁又是一通狂叫,仿佛濒临绝境的野兽,把身上的衣服扯得稀巴烂之后,开始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