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渊没看,拆都没拆直接烧掉,只当这回事没发生,连这封和谈信的存在都没有记录,遵循王命,铁了心要一战打到倭|人闻风丧胆为止。
这可就让倭|国急大发了,可又不能不应战,毕竟之前他们在自家国内宣传得如火如荼,许诺要为大|倭|族占领大楚,百姓们热情高涨,砸锅卖铁地支持,现在说不打了,那些死了儿子丈夫的怎么能接受,狗做揖都得讨口粮食作为得利,何况是人?
可再拖下去,有可能把整个倭|国都拖成死局。
于是倭|国一边费着心思,还是想找机会跟大楚谈一谈,另一边,为了威逼大楚坐下谈话,竟也拿出了死战的态度来。
大楚将领们还怕他们龟缩不出报不了仇,现在正好打个痛快。
深秋寒风越吹越劲,战事是越打越急,两边都想在冻海之前分出个胜负,这一日,正是决战之期。
谢九渊右臂还包着,到底是放心不下战局,不顾亲兵劝阻,换了全套铠甲上阵,坐镇指挥船右后方的一艘铁甲船中。
众将士虽担忧将军伤口未愈,但有将军坐镇到底不同,士气高昂,更有船厂改良后的重|炮船只冲锋在前,从一开始就压住了倭船的火力,让一心求胜的倭|人们好不绝望。
海上烽火硝烟,一仗打到黄昏,分不清哪里是倒映的火烧云,哪里是倒映了燃烧的船身炮|火。
倭|人打红了眼,那领头的船上传来大声呼喝,倭|人们纷纷应是,战船艘艘加速,朝着水师冲来。
指挥船上有懂倭|语的参军,闻声脸色一变,即刻禀道:“指挥!他们要撞船血|拼!”
“哈”,指挥朗声一笑,“让他们来吧,看看是他们倭|人的铁甲硬,还是咱们的铁甲硬!传令下去,正面迎战,互相策应着,若有船只受损,及时营救!咱们一战拼出个胜负,把这帮倭寇打下去做水鬼!”
“是!”
士兵下去旗语传令,各船上的士兵们都抽出了兵器准备应战。
谢九渊听闻了消息,略点了头,吩咐亲兵带上神机营新送来的qiang和弓箭,随他上甲板。亲兵们自知劝阻不得,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打定主意要护将军周全,从善如流地跟着将军出去了。
别的参将不提,卜羲朵刚听了正面迎战的消息,立刻lu 起了袖子,一马当先上了甲板,这可不算他不遵师命,是倭人先动的手。
阿大知他牛脾气,半句废话没有立刻跟上。
卜羲朵上了甲板,石一妄三郎是代表石一家族出战,船上自然飘着石一家的家徽,卜羲朵铭记在心,确定了石一战船的位置,眼见石一战船跟着敌方指挥船,意欲一同撞向我方指挥船,卜羲朵立刻嘱咐水手立刻掉头,避开其他敌船,开过去撞他丫的。
兵随领将,卜羲朵这么吩咐,士兵们就这么照办,在一众全速上前的船只中突兀地掉过头来,加速而行。
双方毫不退让,很快就有了第一对对撞的战船,这一撞,不仅将双方战船撞出了个豁口,也好似在油锅中ji-an了滴水,众船纷纷交撞,尤其是双方居中的指挥船,倭人用狠了全速撞击,我方指挥船也毫不怯场,仗着换了钢骨也全力迎上,生生把倭人的指挥船撞掉半身,四处起火。
紧接着,卜羲朵的战船就从后方全速冲上,将石一战船撞进了敌方指挥船,令敌方指挥船全面报废。
谢九渊瞧得明明白白,面沉如水,亲兵们内心都称赞卜羲朵胆大包天。
再定睛一看,亲兵们不在内心称赞了,纷纷用脏话表示了惊叹。
卜羲朵斩断了一根帆绳,拉着帆绳荡上了石一战船的甲板,抽出刀来,一人面对满船的敌军。
阿大急怒攻心,也只得照样上了敌船,从旁护卫。
“来いよ”,卜羲朵一刀斩透一名倭|兵的前腹,血ji-an了一脸,恍若修罗,他随手抹去脸上的血迹,对包围的倭兵们招了招手,还拽了句倭语,“让小爷我取了你们的狗头。”
眼看着将领跑到敌船上去了,参将也是目瞪口呆,幸亏他反应机敏,赶紧派了一小队远程用火qiang相助,一小队跟上敌船去接应,自己领着剩下的兵卒守船。
卜羲朵越杀越凶,只知道挥刀向前,丝毫不做防卫,要不是阿大跟着,不知道已经受了多少伤。
他身形灵动,又杀得狠,到底是杀到了石一妄三郎的面前。
谢九渊关注着四面战局,一早取了弓箭在手,如今的火qiangs,he程并不算远,寻常人挽弓当然比不上,练过功夫的用弓箭可能还远些,谢九渊亲兵中自有神枪手在,谢九渊就取了弓箭,将qiang让给了手下。
亲兵们也不想将军带伤动手,各个使出了看家本领,见着有需要帮忙的情况,就立刻举qiangs,he击。
石一妄三郎长刀在手,电光火石间就与卜羲朵战了三个回合,卜羲朵红着眼紧盯面前的仇家,阿大一人面对数名倭兵,不让他们打扰卜羲朵报仇,两人都完全没注意到船侧有倭兵持qiang埋伏。
“将军”,亲兵瞄见埋伏的倭兵,心中一惊,立刻指给谢九渊看。
海上波涛汹涌,很难控制距离,何况是撞毁了一半无人控制航向的船只,石一战船比方才离得更远了一些,他们不敢贸然动手,若一击不中,反而惊动了敌人开火。
谢九渊定睛一看,不再犹豫,取箭挽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