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一点,他没想太明白。
若是想引他前去蓬莱山,萧玉清该是不想打草惊蛇才对,既然明知向逢不能如何他,又何必让向逢来红莲寺追他?
容上很快就在片刻之后,知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天『色』一黑下来,整片野地上,便只剩下他们两人。
是了,容上嫌那些死士太碍眼,趁虞蒸蒸不注意的时候,做出手势命他们撤退出方圆十里内。
本来他是想趁着月『色』美景,再想法子磨一磨她,让她再给他留些挽回的余地。
谁料他们还未刚寻个干净的地方坐下,虞蒸蒸身上的毒便复发了。
她的呼吸凝重,身子紧紧蜷缩成一团,喉间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压抑的闷哼,似乎是极为痛苦的模样。
之前容上用重明鸟的鸟蛋喂她服下,那毒『性』被压下去,已经多日未曾复发。
再加上她近来的修为突飞猛进,若非她方才攻击向逢时用力过猛,耗费了大量的灵力,许是还能再支撑两三日。
原来萧玉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借
着让向逢夺取他元□□义,去消耗虞蒸蒸身上的灵气,引得她体内的毒『性』提前复发。
这毒是萧玉清制出来的,解『药』自然也只有萧玉清手里有。
难怪萧玉清明知他的下落,却丝毫不急着来找他,只要他想拿到解『药』,就得主动去找萧玉清自投罗网。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此刻萧玉清已经在去蓬莱山的路上,毕竟真正为他布下的局,是在几日后的蓬莱山上。
萧玉清在和他赌,赌他会不会为了她去蓬莱山送命。
容上垂下眸子,『摸』索着将她抱了起来,待拥她入怀,他缓缓抬起手掌,将削瘦修长的食指,放在齿间轻轻一咬。
指尖被锋利的牙齿刺破,豆大的血珠缓缓从伤口处渗出,他用大拇指挤压两下食指指尖,那血『液』流淌的速度就变得快了起来。
他想都没想,将指尖放进了她的嘴里。
铁锈的血腥味在她舌尖蔓延,她的神『色』微怔,嗓音有些沙哑:“你这是干什么?”
容上温笑道:“我的血能抑制毒『性』。”
抑制毒『性』的同时,也可以帮她减轻些痛苦。
不知为何,说这话时,他的语气中却是掺杂着两分不易察觉的欣喜。
不管他将要面对的结局如何,哪怕是必死之局,可现在他的血能令她缓解痛意。
这是不是意味着,接下来的几日,他依旧可以时刻陪在她身旁了?
虞蒸蒸并不想喝他的血,可那毒『性』折磨的她浑身犹如蛇虫在啃食她的皮肉,渗入骨髓的钝痛令她呼吸都略显困难。
她不得不寻找一个缓释疼痛的出口,她下意识的含住那微凉的指尖,唇瓣缓缓用力,将滚烫的鲜血吮进齿间。
容上的呼吸凝重了两分。
他的眼睛看不到,其他感官便会更加敏锐。
指尖有些轻微的疼痛,可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酥麻感,引得他身子微微颤栗,下意识的闭紧了双眸。
寂静的夜空下,他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想要将手指抽离,又忍不住祈祷她可以一直这样继续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贝齿终于松开了那温热的手指。
容上没有说谎,他的血确实可以抑制毒『性』,那原本无法忍耐的痛苦,渐渐减轻了些。
虽然痛意犹在,却是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只需要忍到天亮便好了。
容上倚靠在一颗菩提树下,一只修长的手臂搭在微微屈起的膝盖上,另一手臂则环抱住她的腰身,殷红的唇瓣轻扬。
即便眼睛看不到,他也能想象中她此刻的模样,她像是猫儿一般蜷缩在他怀中,苍白的小脸上依稀挂着些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