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算……能算到什么东西吗?
想不到出路,把自己困在囚笼之中不断的挣扎,去演算一条可能并不存在的脱困之路,撞墙,凿墙,不断的在墙上留下斑驳血迹,直到将整面墙都染上令人生畏的斑驳鲜血。
那么,路呢?
没找到,困死于此,大概,便是如此,也许本就是如此的结局,只不过想要挣扎而已,谁都有挣扎的机会不是么,他也是需要挣扎一下的。
那么,路呢?
鬼知道路在何方。
他从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从有记忆开始自己就活在挣扎的状态中,在虚空大势下挣扎、沉浮,为了活着而拼尽一切,在秩序的虚空内挣扎着,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成了这副样子,一切似乎都已经定下,所以,就算一开始知道这就是一个最坏的局面他也没有轻易地放弃——不努力的挣扎挣扎怎么行,就算有无数的证据指明此世间之路只会通向最坏的那个结果,却也会有一丢丢咸鱼翻身的机会,那接下来要做什么根本就是不言而喻的:赶紧卯足了劲扑腾啊。万一真的翻身了呢,翻不了身就当临死前最后活动活动呗,自己把盐洒得更均匀一些什么的……
……即便如此,眼下他也想不到该怎样去挣扎。
亿万大军濒临城下,这是他此时此刻的感受,仿佛,看到了黑暗时代末那场战争最后一幕的画面——啊,那个是既定之事实,既然他出现在了那里。那么想必……唔,也不一定,有可能是他用什么办法度过了这次难关,有可能……这次人就没了,然后赶着投胎轮回了一把赶上了黑暗时代的落幕什么的。
……………………………………………………………………………………………………………………………………………………………………………………………………………………开什么玩笑。
云端大陆,万籁俱寂,仅有那道灰暗的能量光柱穿透天空,混沌能量如大海里翻涌不休的涟漪朝着四面八方滚滚涌出,在天空上卷起一片有形的,可见的,磅礴而浩瀚的能量潮汐,宛如在天上显现出一片黑暗的大海。
这片世间的光明彻底黯淡下去,压制了虚空与虚无,混沌能量开始为所欲为,无视一切障碍从云端大陆任何一个角落中冒出,小·创世壁垒还在卖力的发挥作用,还在用自己的规则之力与秩序之力压制领域内“莫名其妙”出现的混沌能量,勉强能压制住混沌能量浮现在里面的速度。也只是控制住了速度,想要彻底隔绝混沌能量的出现完全不可能,这种级别的压制对它来说太有难度了,承担了这个级别不应有的压力,若是把众神界的一根创世之柱给搬过来可能还能做到,还能固守住创世领域内的秩序……哈,不过也就想想而已。
让认知、思维、灵魂、精神全都回归于现实中,云诺星深吸一口气缓缓的睁开眼睛,夹着无尽黑暗的能量从眼前吹过,刮动他的长袍与长发,将化身为完全纯能量的身体也吹出了几条能量涟漪的线条状。
它的影子已经消失了,已经用不上了,此刻它就在那个散发着无穷混沌能量的光柱所笼罩的光茧里,宛如碎玻璃不断坠落发出二三四五次破碎声响的声音不绝于耳,光茧内的人影缓缓的站起身,身上……依旧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细节,只是一个拥有人形形态的“玩意”而已,就像把一个人扔进墨水里再捞上来,完全一样,只不过它的外形要更加魔性一些。
云诺星仰起头眺望头顶上方那道浩荡的能量光柱,它正朝着虚空释放无尽的混沌能量,他也不清楚这股能量倾泻进虚空里会发生什么事,但秩序虚空绝对会受到难以想象的影响,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再联系仅有的与它们那两次的交谈所获得的信息来看……它八成是想打算把秩序虚空给崩了,然后重塑一片由非秩序所掌控的虚空,或是直接让混沌虚空把秩序虚空给干掉什么的,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一个好的结局。
“……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眺望“天空”的双瞳轻轻一颤,不由得瞪大了一些,他看到了虚空,看到了黑巢的边界从无形变成了拥有实际的形态,似乎是把此处困住了,变成一个牢笼,那个边界有一层透明不可视的屏障浮现……仅是看一眼他就知道了,那是起源能量所铸的能量屏障,是她们留在这世界的后手防御。
也许她们早就知道这种事吧,把起源遗物搁在这里,还给黑巢套了一层罩子,他相信后面肯定还有紧急处理的办法,比如在确认到混沌能量完全占据黑巢的时候,把这个空间带着这片虚空一同割裂,扔进虚无中湮灭干净——封印这玩意的存在意义就是破封的时候,以她们的远见肯定是晓得的,所以,他也完全肯定她们还有别的对付这个空间的后手准备。
“殉葬……找一个媲美起源天神的家伙殉葬什么的……哈,听起来可算是我这无穷生命中最高规格的葬礼了吧。”云诺星捂着脸笑了几声,摇了摇头:“既然知道秩序虚空不会受到影响,既然知道这一局还没有落幕,那就不可能在这会儿就选择投降——大不了闹个玉石俱焚,我敢死,来吧,一起去死吧。”
混沌大茧随着一声清脆的能量破碎彻底散开,它的身影从中浮现。缓缓的站起来转过了面向,“看”了他一眼——它看起来与刚刚的影子其实完全是一个模样的,只不过眼前这个货真价实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