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听着,就禁不住又红了眼圈,侧过头去拿帕子拭了拭,失笑说道:“可怜这世间的女人痴情,原是男人们可恶,许下了的誓言,转眼就忘到九霄云外了,找他们理论都理论不着,我们在地下苦熬的,他们在天上看着没准儿还笑呢,赶明儿烧了牌位,让他们在天上也别好了。”
大长公主真是个感性的人,看来还真是深爱着故去的丈夫。沈暖玉想这样的人也许会很好交,没城府,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在场众人一改此前对沈暖玉的态度,都转而客气起来,听大长公主和沈暖玉聊天。
“……日子过的真难,那时候你们是靠什么度日的?”
“夏天的时候还好,就是冬天难挨些。”沈暖玉笑着,想是她把馨香曾告诉她的,关于原主早年在常州的经历,同这帮养尊处优,不知人间疾苦的贵夫人们学学,更能招致些路人缘吧,人或许天生对活得不如自己的人有一种宽容。
“常州近海,冬天的时候,大多时是把夏天晒的鱼干蒸着吃……米饭是很少能吃到的,年节时叔父会买一些回来。”
众人听了,发出一阵不敢置信的声音。
沈暖玉暗想,要不然怎么会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诗句。
能风轻云淡的和众人学说处在最低处时的经历。听的吴雯不禁又细细的端详起沈暖玉。她想这沈氏,或许并不像看上去那么柔婉,能化解尴尬境地于无形,不是那么简单的。
难怪高涵自来低调的人,会派荀穆包了梁饴坊所有的吃食,高调的专买给她一人。成熟内敛的军侯,遇上娇柔软媚,又有些才气的小女子,这样的搭配有些意思。
吴雯摇头笑想:看来男人最懂男人,圣上懂高涵。人尽三十,闯也闯够了,玩也玩够了,给找个听话懂事没有权势的小女子稳定内宅,既能让高涵全心全意为朝廷效力,又防止高家与阁臣联姻,防患外戚专权于未然,不可谓不一举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