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目清楚才有亲戚做,你开始这样便这样,以后就不好改了。那人那有够的时候?以后分开一准儿得罪人,还不如就开始便没有呢。他们也是做了好些年的官的,再穷,还能灶都开不起?便是穷点开不起了,我这个做奶奶的还活着,养活他们啊,轮不到你们!”
老太太这话说的七茜儿心里满意极了,也不是说家里没有这一点儿,可是凭着她对几个堂嫂子的了解,也不是说不是好人,是淡人!
相处的实在寡淡,素淡,清淡,因每次回来都要悄悄给老太太,还有七茜儿贴补钱,这还要加上几分淡淡的看不起。
可也不敢说人家刻薄看不起人,谁也不欠谁的,能来一次贴补一次,已经是有良心了,遇到余清官哥哥姐姐那样,那就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那会子离的远了,老太太靠着陈四牛活着,人家千里迢迢回来,凭哪次不听乔氏几句酸话再加上盘剥,那时候久了心冷了,老太太没了这亲人便没了。
七茜儿扶着老太太往里走:“阿奶,外面冷,咱屋里去说。”
老太太就拍拍她的手笑着说:“好,好,咱屋里去。”
这祖孙走得几步,老太太就好巴结的在七茜儿耳朵边说:“茜儿啊,阿奶跟你说啊,就谁也大不过你,你在奶奶心里啊,排第一!”
这话听听就得了!
七茜儿噗哧就笑了:“成!这话您说的,您要把我往后排,我就不要您了,让您跟她们几个过活去。”
老太太撇嘴:“吓唬我!”
绕过影壁进了院子,卢氏便仰脸看着面阔五间的正房赞叹:“啧!这院子好!体面!这从前住的是文官大老爷吧?这屋子比我们那边讲究多了,啧啧,看这支摘窗子,再看看您家这斗檐,这木头一看就是上品……比我们那边敞亮多了,我们那边啊,前后就是个方窗。”
卢氏美美的夸了一圈,老太太便更高兴了。
其实当初老刀选宅子,是推开门随便占着的,这屋子旁人盖的,自然各家都有区别,七茜儿什么心眼,她占的是最好的,只管四儿那套最亏,是个面阔三间一院九间的宅子,他比旁人家每院少两间屋,至今还不知道呢。
吉祥家的带着一群打杂婆子正在收拾,这一见老太太进来了,便引着后面看去,前面是七茜儿跟老宅的库房,还有吉祥家婢仆们住的,正面那五间虽没人,可也不好安排主子住在这边。
等到了后面,卢氏又夸出几朵花,把老太太就笑的牙花子肉都露出来了。
佘吉祥亲手打开东侧房,请老太太进屋,老太太便笑眯眯的说:“这是给谁安排的?”
七茜儿后面答话:“这是给三堂哥的。”
老太太就满意的点点头:“对对,臭栓子是二房,你三堂哥就该住在这里。”
其实陈家有老排序,可老太太觉着没了就是没了,就按照活着的重新排着,不然每次她一点数目就得哭一场。
如此,七茜儿跟陈大胜就变成了,小四老爷,小四奶奶。
这后面也是面阔五间,左右三间侧房,正面给了长房去住着,丁香她男人崔佑倒是官大,可他住在媳妇娘家就只能住西侧,东侧是陈家儿子的地方。
婆娘们嘻嘻哈哈进了屋,瞬间便觉着一阵温暖。
老太太心里满意,眼睛不够用的就四处看了一圈,看到该有的都有了,便又在七茜儿耳边说:“你这花了多钱?你算个数目,等明年阿奶田里的收成下来,阿奶再给你清账。”
看七茜儿又要拒绝,老太太赶紧拉住她说:“好孩子,你听阿奶说。今儿一大早你四叔又躲了,就不知道他从前拿了人家那几个多少钱儿?这都是依着我的名义去盘剥的。他现在又不敢见人出去躲羞了!
茜儿,阿奶要是个穷老婆子,我就赖了这笔账目,可阿奶现在每月都有你干爹的孝敬,还有你们的孝敬,你置办家当这些银子,就当抹了你四叔从前拿人家的糊涂账吧,阿奶还你。不然我这心里沉甸甸有件事,便是死了都不能闭眼啊……”
七茜儿吸吸气,认真对阿奶点点头,她抬手帮老太太整理下金灿灿的头面说:“就听您的,您一年给一点儿,咱可不着急啊。”
老太太听她应了,心里便瞬间敞亮,她高兴极了,人也有了胆子,就开始毫不客气的翻箱倒柜,她花的银子呢。
卢氏进屋便不说话,她一眼便看到这正堂摆着平头案子,案子上有五彩瓷瓶,小屏风,装零碎的五抽匣子,正面墙壁挂着的是古琴联,而平头案子前面便摆一个方桌,方桌上摆着各色干果点心,左右各有管帽。
甭看这是侧房,人家从前也是考虑到儿女要居住待客,便又凭着左右两把圈椅背靠着的屏风,分出一个小书房小琴房来。
她从前是商户家的媳妇儿,有些东西一看便知道价格,就墙上那套古琴套联,年头最少在一百年靠上,京里古董店少了三十贯拿不到的东西。
心里一阵咂舌想,从前就听全子说这边的掌家奶奶最是个体面周全的,她还不信呢,如今再让她看,人家还真是个大方人。
卢氏正要夸奖,就听到院子里嘻嘻哈哈的有人逗趣。七茜儿听到笑声就知道是谁来了,便过去一掀帘,果然就是张婉如跟她娘董氏,丁鱼娘还有余家的两位姑娘到了。
董氏笑眯眯的先进屋,抓住七茜儿的手就是一顿摸,七茜儿就哭笑不得的与大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