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河其实不是什么运河,它正式的名字似乎叫个“汋河”,但李陌一这个不知情的外地人直接把它划到了南北大运河那块,这个季节已是深冬,虽然河流的水量并不充沛,但淹亡几百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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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陌一率领大队赶到时,激烈的战斗已然接近尾声。
青冉的这支小队逃到这里的时候,只剩下不到两百余骑,眼见深陷绝境,这些彪悍的战士迸发出了令人吃惊的战斗力,集体掉转马头向陌尘大队追卒发起自毁形的反冲锋。
当然,在这个时候勇敢并不能解决问题。
只是出人意料的是,追卒中战斗得最凶猛的并不是吴五见的陌尘大队骑卒,而是起初最先反水、最先追击的那一批敌方降卒,面对精锐铁骑的亡命反扑,这些骑卒毫不示弱的以攻对攻,凶悍的抢在陌尘大队前面发动进攻。
看着这样的场景,吴五见以及随后赶来周全公个个瞠目结舌………
在数千人的注视下,吴五见把最后的预备队也压了上去。
青冉统帅的最后一点武装力量顷刻间土崩瓦解,那批降队势如破竹,聚拢着把青冉等最后十多个人马围得密不透风。
“停止攻击…………”
数名传令卒策马从后面赶了上来,纵声大叫说,令下面参战的骑卒们大吃一惊,吴五见愕然回头,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狼藉非常的青冉,不甘的咽了咽口水,大声约束着手下执行队令。
传令卒奔至战事,毫不减速的一头冲入人群,云云的吆喝说,“青冉………你降是不降?………”
话声一出,除了刚刚投降的骑卒外,李陌一的亲卒大队以及陌尘大队骑卒一齐大呼说,“………降不降………降不降?………”
千多人高举武器,炮戟上李,百战余威,直迫敌队。
喊声渐小,最后渐渐消失。
人人屏声息气,战场之上一时竟静寂无声。
在数千双兴奋、同情、内疚的目光注视之下,青冉横刀策马,佝偻着身体剧烈的喘息着,大声咳嗽,每咳嗽一声,浑身上下十数道伤口便是发了作,顺着马身汩汩下淌,数息之间,马蹄下已然汇聚了浅浅一摊。
青冉茫然的睁大眼睛,在对面的敌队中左右梭巡,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此刻他只感觉到浑身无力,甚至连握着马刀都十分困难,他突然意识到他已经是个五十多岁的年迈老人了,不再是那个曾经彪悍的战士。
对面的大队潮水般左右裂开,一杆素白大旗出现在眼帘,青冉眯着眼睛,怔怔的瞧着那个迎风吞卷的“李”字。
目光缓缓下落,一个年轻人骑在战马上,却然的看正着他。
阳光好刺眼。
青冉苦笑一声,他慢慢坐直身子,伸手轻抚着战马的鬃毛,疲倦已久的马儿摆了摆脑袋,随即俯下去继续贪婪的啃着河边嫩草。
青冉慢慢抬起头来,伸出手掌,云云的向李陌一伸出一个大拇指。
就在李陌一讶然凝视的时候,他忽然反手提起马刀,横在颈间狠狠一勒,高大的身体猛的翻落下来。
河边十数个悲愤的敌卒仰天长啸,一齐横刀自刃。
李陌一叹了一口气,无力的挥了挥手,“撤退………厚葬…………”
就在周全公对这个矛盾的命令错愕不已时,李陌一忽然一勒缰绳,战马长嘶,领着亲卒大队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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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战斗,陌尘大队虽胜尤败,战后经过统计,陌尘大队骑卒只剩下五百多人,而随队的炮小队起来那就得看各人的造化了。
一片凄惨的景像尽收眼底,这些可怜的家伙躺在稻草上大声哀嚎,虽然李陌一不大懂医学,但还是可以判断出来,现在这里的大多数人基本上已经没有希望,只是等亡身罢了。
李陌一皱了皱眉头,他也不懂医学,毫无办法。
转过脸来,发现身边的将差包括刚刚投降的敌队头领人物都是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不觉微微有点恼火,他指着伤卒们说,“伤卒小队是谁人负责的?”
“回禀将军,”一名不知名的士卒在人丛后挤了过来,打了个千,“末将吴有才,见过将军………”
李陌一吃了一惊,愕然说,“吴将军?”他环顾一众降将,“早闻吴将军素有勇名,谋略出众,怎么会干这个?”
吴有才抬起头来,单膝跪地,“启禀将军,前日我率队夜袭陌尘大队炮阵,手下亡伤惨重,者言大这混求小子趁势就夺了我本部人马,发配在这个照料伤患人士。”
李陌一感觉有点不可思议,这几天敌队打得最漂亮的就算那一战了,想不到带卒的头领却因此受罚,他低头看去,吴有才此刻昂着头,一眨不眨的瞪着他,举止极为无礼,看着这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李陌一笑了笑,“者言大这小子在哪里………哦,吴某大请起。”
一众降将面面相觑,神色尴尬之极,周全公偷偷凑了上来,小声说,“他们正是斩了者言大才投降的。”
“喔………原来如此………”李陌一摆了摆手,“各位士卒既然阵前起势,那我李某人是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这样吧,今日反正的游击以上将差,每人赏白银一百两,其他差卒都有犒赏………全公,这事你来办………”
周全公低声应命,李陌一笑说,“吴某大,我准备把你调到我队中任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