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远从美国带回来的西装,很少有机会穿,领带好久没打,都快忘了怎么弄了,可胡乱系了系,效果还挺好。如果他能笨拙一些,可能身边的女人就能有点儿机会接近他,可惜。
采访是去电视台录的,本地频道播了完整版,上星的卫视剪了一部分放在晚6点档和9点半的黄金新闻栏目里。
凌远特别上镜。
这回,李熏然不是碰巧在电视里瞥见凌远的,是李睿告诉他播出时间的。不知道为什么,李睿记下了堂弟问他“凌远最近怎么样”那句时的语气,觉得应该告诉这小子一声,看,我说了吧,他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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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凌远也不是故意没回李熏然短信的。他熬夜写了一个科室改革方案大纲,发给冯敏,睡了四个小时,就爬起来去机场了。北京有个国际医疗学术讨论会,他负责的基金项目,要结合这次的成功案例,做一个主题发言。
熏然的短信依旧很简洁:#发型不错,挺上镜#。发进来的时候,他正在写东西,没注意,等看见的时候,已经半夜一点了,怕回复吵着对方。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回。
凌远想,到了机场给他打个电话吧。
可办完登机牌,看看表,才不到七点。万一还没起呢。
等他到了北京,趁着飞机滑行的时间开了手机,邮件和短信一起蹦跶。接机的人已经到了。
9点半了,打不打呢?打了说什么呢?难道要告诉他自己在哪家理发店剪的头发?凌远握着手机在自己大腿外侧的地方有节奏地敲打,眼睛盯着行李传送带。
夏日里的太阳很早就出来肆虐,透过薄薄的宿舍窗帘,洒在还在睡觉的李熏然脸上,他也没感觉,就是额头微微冒汗。他发完短信就睡不着了,攥着手机玩到半夜三点。
诺基亚在枕头上震得嗡嗡响,他一把没划拉到点儿上,把手机掀飞了。
他睡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