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兔起鹘落,待得李迅彻底反应过来时,他已被李轩反扭着右手压在墙上,抵在太阳穴上冰凉的枪口将一丝冷意透遍了全身。空气里弥散开一种淡淡的铁锈味,然而李轩浑不在意颈子上那道正在不停淌着鲜血的伤口,他低声笑着,“还是让我的好堂弟来说说,究竟瞒了哥哥什么吧?”
李迅却只随意的笑了笑,像是他此时仍旧是欢乐场上玩世不恭的李家二少,而不是正被人拿枪抵着脑壳一样,“从来只晓得吴老板唱戏是行家里手,一双鸳鸯剑舞的好,没想到这枪也端的这么稳,佩服,佩服。”
吴羽策皱了下眉,把枪递到李轩手里,返身去客厅取了毛巾和药箱来。李迅原就身上有伤,此番又是受制于人,倒也不挣扎,让两人随意用绷带反手绑上了。李轩拿着毛巾捂住脖子上的伤,大喇喇的往床上一坐,看着吴羽策替李迅检查侧腹的伤口。
“枪伤。”吴羽策拆了李迅身上裹得乱七八糟的绷带,起身拿热毛巾擦了凝结的血块,“运气不错,没打进去。”他边说着边用酒精草草处理着,复又缠上新的绷带。他下手不重,但也着实不算轻——但就是伤在自己身上,他也从来没顾忌过轻重,倒是李迅一脸苦不堪言的样子止不住的龇牙咧嘴。
“小子,你背着家里做些什么,尽早说了。”李轩仍是温温和和的口气,说出来的话却没留几分情面,他一手拿毛巾捂着颈子,一手漫不经心的玩着枪,“要不说,哥也只好对不住你了——”
“礼尚往来——这可是祖宗传下来的的规矩。”李迅大咧咧的说着。
“你想知道什么?”打从收拾完就没开口的吴羽策冷不丁的开口。
李迅怔了怔,竟是有些促狭地笑了起来,“我想知道的可多了……比如……吴老板你和我哥,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以为呢?”吴羽策挑眉看他。
“哎哟这我哪知道啊……坊间传闻可多了去了,不知道吴老板想听哪个?”李迅笑眯眯地说着,像是闲话家常一般,浑然没有命在旦夕的感觉。
“搭档。”吴羽策沉默了一下,平淡地说出了两个字。
“阿策——”李轩眉头一拧,忍不住站起身来想拉着他说些什么,却被吴羽策一个抬手的姿势止住了动作。“无妨。”吴羽策摇摇头,仍是盯着李迅,“他逃不掉的。”
李迅怔了一下,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个苦笑来,“看来吴老板才是真人不露相啊……哪边的人?”
吴羽策侧过脸去看李轩,就见对方一脸无奈叹了口气,走到近处来半蹲下,和坐在地上的李迅平视,说了两个字,“双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