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草树木都像是雕塑般永恒静止,仿佛死机时绝望的蓝屏。
就像是看不见的地方布满了摄像头,被万物注视的感觉让他浑身不适。他加快脚步小跑起来,离家还有一小会了。他要回家。背包里的psv因为今日学校的课程太过无趣已经电量见底,只有在游戏机的声光色中他能寻到最后的踏实。他不会被遗弃的,就像是《小绿帽传说》的男主角,虽然只有一条裤衩白手起家,但冥冥之中总会有人指引他去往正确的方向,这个没有游戏乐趣的世界不是他所追求的胜利。
垃圾食品与病弱的身体导致白鸦的体力远没有同龄人好。心灵世界没有冷热,奔跑的他却全身是汗——高度紧张的意识增加肾上腺素的分泌,他对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都敏感到了极致,体力快要透支,双腿却控制不住地继续逃跑。冲进大厦,电梯没有运作,他转身跑进安全通道,楼道里回响着他一个人蹬蹬蹬的脚步声,还差三层,两层,一层,掏钥匙,开门。
他冲进客厅,手扶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到了,安全了,结束了。
“砰。”
门被关上了。
白鸦浑身一个激灵挺直了背。他听见了脚步声,越来越近,不敢回头。
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抵在了他的腰上。带着笑意的低沉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
“一味的躲避可是无用的哦。怪盗最擅长的,就是找到藏起来的东西。”
一直紧紧握住的拳头突然松开,白鸦笑了,眼前一黑栽了下去。
他不会输了。
第一章r.1
热,非常热。四周是浓稠的黑雾,拨不开逃不掉,像深陷于淤泥之中。
白鸦觉得胸口发闷。脑子一片混沌,迷迷糊糊之中仿佛被什么缠绕包裹。他想要抬手却动弹不得。像是被强制地束缚着,又像仅仅是被温柔地拥抱。
明明能感受到眼睛是闭着的,却又有光影交错。与身体相互纠缠的黑雾摸不到实体,却又似乎有生命的灵气和温度。
“哈啊……”
他听见了不是来自自己,却又是自己的声音。那不是跑步累了的喘息,也不是被黑花或者堂恶作剧吓了一跳后的叹气。那不像是他。如果一定要打个比方——大概是他曾经在某些不能摆在正门的游戏里,听见过的声音。
黑雾爬上他的身体,从肩膀慢慢地向下游移,在蝴蝶骨上紧紧贴合用力地吮吸,仿佛在那脆弱的皮肤下面有什么要破开而出。被拉扯的刺痛感使得白鸦不自觉地仰起头挺直了背,古怪的雾气像是有某种灵性,放过发红的皮肤,顺着脊柱中线向下流淌延伸至腰部。白鸦甚至能够感受到他们爬过一根根肋骨的起伏,明明是陌生的事物,却不觉得讨厌,而是有种仿佛与生俱来的亲近感。它们无忌惮地从背后扩散到胸前,到腹部,到大腿根,要将他拉入不见底的黑暗里。而自己是在丛林沼泽中迷路的旅人,奋力挣扎却越陷越深。不可触碰的东西摩挲过他的身体,带起奇异的快乐。自己的声音在耳边低语,而他却听不清半分。
一声枪响。白鸦浑身一抖,睁开了眼睛。身下的床单已经被皮肤沁出的汗水打湿。
该死,为什么这个天气不开空调还要盖被子。
……等一下。
他最后的记忆,并不是自己躺在床上的。
白鸦坐起来,手搭在额头上,不知道只偶尔喝碳酸饮料的自己为什么会有宿醉般的头痛。闭上眼睛,他想那些不是梦境,空无一人的街道,昏暗的火红色天空,永恒静止的花草,还有抵在背后的,似曾相识的枪口硌得他生疼。回忆起的声音依然是熟悉的嚣张和骄傲,那个人来了。只是梦里浑浑噩噩看不见听不清的东西,让他多了几分烦忧。那是心灵世界的恶魔们?还是……
谁的“yù_wàng”吗?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被子上,这已经见过千百次的场景此刻却让人无比安心,是回到了现实世界的讯号。房间里早已没有的怪盗先生的影子,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该去学校了。这样的事情,总得告知提瑞他们一声。对方没有立刻攻击他这一点略微让人安心。但来无影去无踪是怪盗的风格,那个人打什么算盘,此刻他无从知晓。也许是像那些恶魔一样,试图侵蚀自己而获得主导权。
那么这场游戏,他就要认真对待了。
白鸦翻身下床,顿了一秒,然后意识到,他需要去处理男子高中生常见的问题。
清理掉手上的浊液,白鸦满脸通红地想着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做春梦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毕竟这个年纪的男生似乎总是对明知会被没收的小黄书和被女孩诟病的黄色笑话兴致盎然。白鸦也接触过那些自主规制的g,只是在打的时候却没什么感觉——对他而言,那只是游戏,屏幕内的喘息和低泣和bgm没有区别,他只要赢就好了。因此这样的东西打了几次之后便觉得十分无趣,在满当当的游戏卡带盘上占据的不过两盘而已。一盘g,一盘bl。那盘bl还是班上女生硬塞给他求他帮忙打全cg的。他打完把psv递给给对方的时候,她一脸震惊地看着他静止了三秒,然后大呼小叫着去找闺蜜了。
然后以“我已经舔完屏了留着也没用了送给你好啦”这样前后毫无逻辑的理由获得了卡带。
但是,以上,都不是他对着连面都见不着,声音还无比熟悉的人硬的理由。而且从反应上来看,自己好像变成了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