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出任何解释的话,他也摸不清自己的心思。他是想说什么呢?“因为我会照顾你”吗?心情虽然是这样的,但那时候的他蠢得连这是为什么都不明白。
“不过,我还是给你示范一下吧。”斯雷因说。
他走到伊奈帆面前,监狱的会面室如此狭窄,但斯雷因却能让他有种错觉,他们其实身处辉煌的宴会厅。他身上穿着囚服,却并不显得身份低下,好像他穿得还是那套笔挺的红色伯爵服,威风凛凛,身后拖着优雅高贵的燕尾。
他的动作流畅优雅,连指尖的划动都是完美的,让人只是看着他,都觉得是一种享受。他摆动手臂,躬身,弯腰,握过伊奈帆的手,吻了他的手背。
“这就是献给最高贵族的吻手礼。”斯雷因说,得意洋洋地看着伊奈帆,似乎在等着被夸奖。伊奈帆愣愣地盯着他,手背上留有他嘴唇的余温。
斯雷因得意的笑容渐渐僵住,回过神自己做了什么后,他因为羞耻和尴尬而露出了有趣的表情。
之后,斯雷因把自己关在牢房里两个礼拜不肯见伊奈帆。
反而是伊奈帆后来好几次,主动地提起希望斯雷因继续“辅导”他礼仪问题。
现在,无论地球还是火星,他都不存在与任何一个角落。
能让那个身影所栖息的,也只有回忆了。
“伊奈帆,你在这里啊,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哦!”穿着白纱礼服的韵子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她今天看起来很漂亮,这这样的日子里,女孩们总是特别的美丽。她大着胆子挽起伊奈帆的手臂,今天这么做是允许的,因为今天的他们是特别的嘛!
两人推开了一扇白色的大门,一个窈窕动人的身影坐在化妆镜前,她穿着露出大片后背的婚纱,乌黑的长发盘成精致的发髻,罩上了一层雪白的头纱。听到动静,她转过身来,看到伊奈帆时有点不好意思,韵子兴奋地走上前,真诚地说:“雪姐今天好美啊!”
今天,是界冢雪结婚的日子,她的弟弟和可爱的邻家女孩担当着重要的角色。
“谢谢。”她腼腆地说,不管怎么粗枝大叶的女人,在这一天都会变得小鸟依人。
“我也很想穿一次这么漂亮的婚纱呢!”韵子涨红了脸说,眼角余光不由自主地瞥向伊奈帆。
“小韵子这么可爱,一定会有机会的。”界冢雪握着她的手给她打气,“不会像雪姐我一样,三十多岁才把自己嫁出去啦。”
“哪里!雪姐什么时候都很漂亮哦!”韵子认真地说。
“谢谢,今天要努力抢到捧花哦。”界冢雪笑着说,“对了,拜托你去给我拿个东西,好吗?”
她不着痕迹地支开了韵子,韵子兴冲冲地走出化妆间后,界冢雪收起笑容,转向自己的弟弟,说:“韵子,真是个好女孩呢……”
“她总会遇到比我好的人。”伊奈帆平静地说。
“那你呢?”界冢雪站起来,拖着厚重的婚纱来到弟弟面前,“奈君,你还会遇到比他更好的人吗?”
伊奈帆没有回答。
雪牵起弟弟的手,她碰到他戴在右手无名指上的银戒,忍不住哽咽起来:“这样的话,韵子就太可怜了……奈君也很可怜啊……这样我……”
“雪姐能得到幸福真是太好了。”伊奈帆搂住姐姐,不知不觉他已经长得比她高了,可以把姐姐整个人搂在怀里。那么他现在也比那个人高了吗?真希望可以知道答案。
“可是,如果那时候不是我……”界冢雪抓紧弟弟西服的领口,“我对他……说了很过分的话……是我……我很抱歉,但已经……只有这样的我得到幸福……真的可以吗?”她几年前对伊奈帆坦白了,把过去曾经去监狱见过斯雷因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件事一直折磨着她,如果知道斯雷因当时答应了那个卑鄙的计划,她一定不会对他说那番话,把那个本来就已经没有希望的人,推进了绝境。她不能原谅说了那么过分的话的自己,她强烈地指责斯雷因,然而她才是对他一无所知的人。
“没关系的,我想他一定会祝福姐姐。”伊奈帆说,这些话都是真心的。姐姐在更早之前就应该结婚了,姐夫是个体贴温柔的好人,一直在向姐姐求婚。雪姐却因为担心自己,所以总是拒绝他。
“别哭了,好不容易才能看到化了这么漂亮的妆的雪姐。”伊奈帆说,“婚礼马上就开始了,新娘子可不能红着眼睛。”
教堂钟楼的钟声响起,这一对幸福的新人在祭坛前接受神父的祝福。
《圣经》上说,爱是忍耐恒久,又是恩慈。
这份爱情不应该被辜负,所以雪姐结婚这件事,他真心觉得非常高兴。
挽着姐姐走过红毯的时候,伊奈帆突然说:“雪姐,对不起,今天是你——”
“没关系,奈君想做什么就做吧。姐姐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界冢雪压低声音问,“奈君,你一定要幸福。”
他只是点头,不忍心告诉姐姐,他的幸福早已与那个人紧密相系。
宣誓仪式结束后,便到了每个女孩子都最期待的抛花球的时候。韵子在一片欢呼声中接到了界冢雪抛出的白玫瑰花球,她兴奋地寻找起伊奈帆的身影,看到他站在远离人群的地方,和几位同事在一起。
今天也来了很多军部研究院的宾客,多得让人有些奇怪。不过想到界冢姐弟的身份,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韵子也没有怀疑。她朝伊奈帆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