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察有些尴尬,李明勋说道:“从登莱大撤退到如今快要三年了,与将军心思一样的将帅不胜枚举,将军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可以说,现在谁都知道大明这艘破船危在旦夕,那些有兵的将军最是为难,很多人不想投降满清,但是在明朝这边,根本没有钱粮养兵,如今明朝的养兵的法子就两个,鲁监国那边纯粹靠上岸打粮,说白了就是抢,而永历这边则是划地养兵,一个总兵占一个州两个县勒捐摊派,吃拿卡要,但要知道,永历现在地盘不多了,外面的兵和本地军阀之间也有矛盾。
正因如此,很多将领有了其他心思,投降的自然是最多的,但也不乏忠诚的,便如林察这般,他们或听或见社团在海外拓殖获得的繁荣,总感觉李明勋当年也不过百十个人,几十条枪,一艘破船就在海外打出了这么大片领地,自己麾下有几百上千兵马,在海外拓殖几年,也能混出个模样来。
等拓殖打开局面,便可与大明交通,若大明气数未尽,便可以海外领地为基地,北上登陆抗清,自负钱粮,将来光复河山,自己在外有产业,在内是勋贵,那就是百代基业。
就算大明气数已尽,也可在海外当可土皇帝,大不了向李明勋称臣纳贡罢了。
这个构想好像是有那么些道理,但也是难,社团的领地共有台湾、吕宋和永宁这三大块,台湾不用说,最后一块无主之地已经安置了温州难民,想要拓殖就要进山了,那显然是穷山恶水之地,再想开拓,只有台湾南部的荷兰人地盘了,现在社团还不想和荷兰人开战。
永宁虽说地盘广大,但重要的沿海、沿河地区已经完全控制,大部分的土著部落也列入体系,至少建立了商业往来,再者那是苦寒之地。
最后是吕宋了,这里需要移民也需要能打仗的军队,可关键是整个吕宋已经列为了行政长官区,今年增加了军费和军队之中,很快就要控制局面,那么在平定叛乱之后,那里会成为和大本营一样的核心领地,这样的领地上,怎么可能允许一个独立的领主的存在。
而对于林察这样想找退路的大明官将来说,下南洋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首先船舶粮草武器都是不能缺的,其次是地盘,稀里糊涂下了南洋很可能招惹到荷兰人、西班牙人或者中南半岛那些国家,对他们来说,招惹任何一个大势力都是找死,所以起来,愣在那里,忽然说道:“或许下次再见阁下,便是要以国主之礼相待了吧。”
李明勋微笑不语,林察忽然笑了:“好,那便先依阁下所言,安置在琼州,等待时机。”
立国其实对类似拓殖之事也是个推进,要知道,社团本质上是一个私人公司,股东就是诸多元老,只是股权不同,现在每年还有分红呢,如果授权他人拓殖,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大家都是人,凭什么打下来的土地主权属于你们这些元老呢?但是立国之后就没有这个牵扯了。
而对林察这类有拓殖想法的明朝官将也是个解脱,大明与社团,一个国家一个民间组织,还可以脚踏两只船,可成了两个国家,就必须二择其一了。
虽说林察没有达到目的,但至少麾下家丁的妻小家属得到安置,琼州与大陆有海洋阻隔,能让士卒放心出征,而且今日李明勋把立国之事都据实相告,也算是深交了,日后相处也是大有裨益,林察没了后顾之忧,便与李明勋讨论勤王之事。
正此时,外面忽然响起嘈杂之声,李明勋停下来,只见两个亲卫走进来说道:“阁下,陈子壮和红天擢派兵围了咱统帅部,要兴师问罪呢!”
李明勋脸色微变,手按在了刀柄之上,周围不断有持有刀枪的士卒涌进,不少文职参谋也是武器在手,显然是准备开战了,林察连忙劝说:“阁下千万不要误会,林某一全家四十七口性命担保,陈、洪二位大人绝无歹意。阁下请想,这广州虽说有三万兵马驻扎,但真正能打的就您陆师近万,谁敢乱动!”
“呵呵,将军说的极是,出去问问,发生了什么。”李明勋吩咐道。
“卑职何文瑞,统帅部情报参谋,见过执政官阁下。”一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走进来敬礼说道,这人看起来极为干练,只是一身制服上沾染了不少血渍,显的有些狼狈。
李明勋倒也记得这个何文瑞,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与友军产生冲突。”
何文瑞警惕的看向林察,李明勋道:“但说无妨。”
陈子壮都打上门了,这事儿怎么也瞒不住了,索性让林察做个见证。
何文瑞道:“是这样的,我们的侦骑在沿着西江向西侦查,探查情报,巴哈尔队长在肇庆一带抓住一批奸细,想要押回统帅部审讯,但在城门处遇到友军洪大人,洪大人声言那奸细是永历天子的使者,双方起了些冲突。”
“奸细审问清楚了吗?”李明勋疑惑问道。
何文瑞点点头,附耳说道:“已经弄清楚了.......。”
李明勋听完,微微点头:“罢了,请陈、洪二位大人进来吧,呵呵,林将军,请为我做个见证,我这里可没有埋伏刀斧手呀。”
林察笑了笑,连忙起身:“林某去请二位大人便是。”
不多时,林察带着陈子壮和洪天擢走了进来,这二人脸色都不好看,陈子壮更是一进门就兴师问罪:“李明勋,为何抓我天使不放,是不是怕圣天子有圣旨到,定下章程,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