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说吃肉发军饷,就连一日两餐能吃个半饱怕都是奢望吧?现在才过了几天好日子?你们就开始嫉妒同僚,那以后怎么办?是不是要拔刀自相残杀?”
这些守将羞愧万分,其实说到底他们就是不服武起升迁重用,毕竟武起的人品实在是不怎么样。
段颎训斥完那些守将,然后转头望向武起,说道:“你也同样,遇事当冷静,岂能这样与上司互殴?还不去致歉!”
武起擦了下脸,来到方才与自己的斗殴的武将跟前,拱手作揖:“属下知错,请将军莫往心里去……”
那守将见有了个台阶,也自知都是自己出言不逊引起的,便拱手回礼:“方才末将也是激动了,不该言语冲撞,武教官也别往心里去。”
一场危机就在段颎介入下,总算平息了下去。
“好了,都回去忙吧,吃完午食本将军有事要宣布,现在立马回自己岗位。”
“喏!”
等这些将领离开后,段颎对武起说道:“你跟我过来!”
一行人来到守将府厅,段颎让武起坐下,跟田晏和夏育小声嘱咐几句后,目送他们出府,便对武起说道:“你知道么?
你所写的武兵要法被督军看中,他对你是极其赏识,正考虑要在年末进京述职时亲自呈与陛下,
你可知一旦陛下决定刊印你的兵书,你一直所追求的名利声望可全都有了,但今日之事若传将出去,就极有可能化作乌有……”
武起忙道:“段将军,是属下一时冲动,念在属下初犯的份上,帮忙转圜一下可以么?”
段颎道:“帮你转圜不是不可,但谁能保证以后你又不会犯浑?你这心结必须得解开才行,说实话,本将军也对你那弑妻之举感到意外,
我观你也不似传言中那种为了前途如此丧心病狂之人,不如趁现在说与我听,也好做个准备……”
武起犹豫片刻,这才开口向段颎说起自己心中那段不愿意提及的软肋。
原来,武起自小酷爱兵书,家境平平但却肯为了一本兵书不惜变卖资产,直到长成人后,自己编写了一本兵书,就是武兵要法,虽然当时未编写完,但也算是颠覆了传统练兵布阵之法,可以算是一种巨大革新。
原本武起是要投军的,尤其羌人倒台魏闵称帝,让武起自认为有了用武之地,日夜想要投军。
但是,他还有一房妻室需要照料,是自小在家的童养媳,武起对她是十分的体贴,夫妻也是恩爱有加。
不过这妻子却是个命薄的人,自小就有疾病缠身,见武起为了自己放弃大好前尘,心中愧疚之下,这病情也更加加重了。
直到后来,妻子已经下不了床,武起则是日夜陪伴左右不离,似乎已经放弃了前程。
不过,自小与武起一起长大的妻子知道武起嘴上不说,但心中定是煎熬万分,只怨恨自己的病才拖累了他。
好几次他想到了轻生,但病情折磨的她连抬手都十分吃力,更别提自杀了。
终于,她自知回天乏术,再这么下去只会拖累武起,便与武起坦言,直言受不了被病魔折磨,只求他能了解自己性命。
那一夜,夫妻二人整整交流一晚上,武起最终含泪掐死了自己妻子,算是让她得以解脱。
之后,武起主动到官府自首,按当时魏律规定,死囚可发配边关为卒,需服役三十年。
武起这才来到了金重关,任了一守关士卒……
听完武起口中的真相后,段颎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最后说道:“行,我知道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了,
你只要记住你这辈子必须要出人头地才能对得起你妻子,回去吧,好好训练你的新兵,等新兵练成那天,自能让那些看不起你的人另眼相看!”
武起拱手回道:“段将军教诲的是,属下记住了……”
段颎“嗯”了一声,随后又道:“这一次,本将军找你,还有另一件事,你所操练的兵马也有三月了,现在要借你那四千步卒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