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合岭,唐子风照着原来的计划,又去了井南的另外几个市。韩伟昌的销售公司在这些地市都有大量的关系,唐子风去了之后,迅速就与当地一些成规模的民营机床企业老板搭上了话。
唐子风向这些小老板们说的内容,与在合岭说的完全相同,那就是机床行业不能搞内斗,大家合则共赢,斗则皆输。井南的这些机床企业,最近一段时间也的确是饱受内斗之苦,也曾有人试图站出来团结各家企业搞价格同盟,但无奈人微言轻,又有一些实力不俗的企业想搭便车赚便宜,所以这种联合一直都没有搞成。
唐子风的到来,改变了这种态势。临机集团的名头足够大,而且作为国产数控系统和功能部件的主要供应商,大家都要卖一卖临机的面子,自然不便对唐子风呲牙。唐子风恩威并施,对一些首鼠两端的老板给予了敲打,这就使各地组建行业协会的事情大大地迈进了一步。
组建行业协会,再以行业协会的名义来约束大家的竞争行为,并对那些违规的企业进行打击,这都是很复杂的事情,需要经过反复的碰撞和磨合,唐子风自然不可能全程参与。不过,出来领头干这些事情的,也都是在商场上浸淫多年的资深企业家,有足够的经验去处理各种变故。
各地成立机床行业协会,并不能完全限制住价格战,各家企业有各种方法搞名堂。但有了这样一个组织,至少像前一阶段那样的恶性价格竞争,应当是可以避免的,真有哪家企业做事做得太难看,坏了整个行业的规矩,大家是有办法来收拾他的。
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大家约好了共同赚钱,你非要跑出来搅局,弄得大家都赚不到钱,真以为别人不会雇人对你打“闷麻”?
前后跑了近一个月时间,也结交了一大群民营企业家朋友,唐子风疲惫不堪地回到了京城,一进家门就被母亲许桂香揪着耳朵一通臭骂:
“文珺都六个多月了,你还整天在外面跑,一个月都不见你的人影,有你这样当爹的吗!”
“哎呦,疼疼疼!”
唐子风好不容易挣脱了母亲的擒拿手,躲在一边,揉着耳朵抱怨道:
“妈,你下手也不能这么狠吧?文珺肚子里的那个是你孙子,可我是你儿子好不好?你不能为了孙子就对儿子下此毒手吧!”
“活该!”
呆在家里养胎的肖文珺从屋里走出来,两只手习惯性地搭在肚子上,笑着对唐子风说道:
“不说你对未来的儿子负不负责,你好歹也是临机集团的总经理,成天跑到井南和一群私营企业老板吃喝嫖赌的,这算不算是不误正业啊?”
唐子风一下子就听出了肖文珺话里的重点,赶紧辩白道:“老婆,你说的那四项,前两项是有的,后两项绝对不存在,我拿胖子那200多斤肥肉起誓!你如果不信,可以去问熊凯,我走到哪都带着他的,他可以给我做证。”
“喝酒也不行!”许桂香绷着脸说,“每次给家里打电话,舌头都是大的,你得喝了多少酒啊!你现在才刚过30岁,就这样天天喝酒,身体怎么办?”
“没有没有!”唐子风继续狡辩,“我每次喝酒都不多,有熊凯帮我挡酒呢,寻常人敬酒,我也就是抿一口。至于说舌头大,那是因为海鲜过敏。井南这个鬼地方,每次吃饭都是一桌子海鲜,我想让他们上个烤羊腿啥的,他们都找不到。”
“你啥时候海鲜过敏了?每次家里买海鲜,你不是一个人就能吃掉一大半的?”许桂香斥道,脸上却是已经有了笑纹了。
其实,许桂香这样装腔作势,倒有一多半是做给儿媳妇看的。毕竟一个6个月的孕妇呆在家里,唐子风却在外面跑了一个月,儿媳妇心里肯定是有些意见的。许桂香这样收拾唐子风,就算是给肖文珺出气了。
肖文珺博士毕业之后便留在本系当了老师。她在苍龙研究院兼职期间,出了不少成果,一些实用性的成果变成了各家企业的产品,一些理论成果则成为她发表在国际顶尖专业期刊上的论文。由于成绩斐然,她去年便评上了副教授,在整个清华也算是最年轻的副教授……之一了。
唐子风与肖文珺是前年结婚的,今年年初肖文珺怀上了孩子。唐子风今年32岁,肖文珺是29岁,也都到了该生孩子的岁数了。君不见宁默与唐子风同年,孩子都已经会打酱油了。
唐子风与肖文珺结婚之后没有与父母一起住。唐子风的父母唐林和许桂香也才刚到50岁,还不到需要子女陪伴的岁数。
唐子风的妹妹唐子妍如今已经26岁,还是单身,原本是可以和父母住一起的,但这姑娘现在完全变成了一个都市“白骨精”,生活方式与老两口格格不入,但凡呆在家里,必然与父母吵架,最后便自己搬出去住了。
反正唐家也不缺房子不是?
这段时间,因为肖文珺身体不便,加上唐子风在外出差,许桂香便让肖文珺搬到家里来住了,每天变着法儿地给儿媳妇做好吃的,肖文珺的体重已经嗖嗖地往上窜了。
一通闹腾过后,许桂香去厨房做饭,唐子风和肖文珺回自己房间,聊些属于小两口的话,这就不便详细介绍了。
第二天一早,唐子风出了门,也没让秘书熊凯过来,自己开着车来到北四环边一个颇有点档次的住宅小区。唐子风的老领导周衡正是住在这里。
周衡住的这套房子,是一套200来平米的跃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