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宦官集团成了中央朝廷的主事,那么藩镇也从与宦官集团合作变成了对抗。
宦官集团现在压力极大。一方面要防止内廷翰林勾结外朝连成一气夺权,一方面还要防止各地方镇派兵清君侧。神策军根本不敢动窝。
宣剑鸿当年也是贿赂过大太监王守澄才坐稳了淮南节度使的大位。谁动了宣剑鸿仇士良自己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宣剑鸿死了,他也很难受。宣剑鸿死了,没人送东南赋税进京,长安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
崔辟的奏章,看起来跋扈,没把仇士良和开成帝放在眼里。但是在仇士良看来,只能说一句:哎哟,不错。
崔辟以前是个坚定的保皇派,只是严守本分,绝不敢行差踏错。但是自从挫败南巫国,野心终于膨胀了,想要动江南的利益。这就很好啊。
仇士良想要让崔辟的儿子去江南查案,查出是谁,大不了就把淮南节度使的职位赐给宣家后代,说不定还能恢复江南漕运,救济神策军。
如果查不出来,就把他儿子葬在江南,让巴蜀和江南搞事情的势力结仇,互相攻伐,把崔辟的巴蜀军变成神策军的挡箭牌,防止江南的势力反扑长安。
反正绝对不能让势力日增的崔辟闲下来。闲下来之后他说不定脑子一热,走子午道到长安来溜溜,那就难处理了。仇士良现在练功正在关键时刻,可不能被打扰了。
开成帝李昂叹了口气,掐断了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
他本来以为仇士良和宣剑鸿的死多少有关系,但是仇士良的表现显示出他基本上就是个吃瓜的。杀死宣剑鸿者,另有其人,而仇士良则以驱虎吞狼之计把不安分的崔辟势力引入江南,引其厮杀。
这天下,根本没有真正关心天家安危的仁人志士存在。当年开成帝已经把这些仁人志士的心伤得透透的。
李昂提起笔,在仇士良的虎视眈眈之下,艰难地在崔辟的奏表之下书写敕令,行文之时,一滴悔恨的眼泪从眼中滑落,滴在奏章之上。
“大家想起宣府之事,触景生情,着实感人,不如这份敕旨就不要存档收藏了,直接下发到门下省审核,发尚书省执行好了,也让崔辟和宣家遗孤知道天恩浩荡。”仇士良冷冷地说。
“准。”李昂没精打采地小声说。
仇士良抿嘴一笑。
门下省,尚书省……全是仇士良的工具人,这份敕旨转眼就能送回巴蜀。他掌权之下的朝廷,效率老高了。
他已经等不及看看崔辟能够在江南搅出什么惊涛骇浪。
从会川府回到闪金镇的雷长夜,立刻跑到蜀山道宫里向掌门禀告万兽狂潮的后续。在拜见掌门的时候,雷长夜感觉掌门眼中的神光越来越盛,似乎有一点快赶上吴道子了。
在他报告完会川府的近况之后,掌门慨然开口,准许他终身使用芥子袋。到了掌门这一层境界,五品法宝固然有趣,但是功力的积累才是关注的焦点。
雷长夜能够以各种骚操作为他积累海量功德,那么让他拥有芥子袋无疑收益更多。
雷长夜也见到了蜀山其他诸位宗主。他们身上气势与日俱增,尤其是黄功道,已经升入七品巅峰,和众宗主并驾齐驱。
在汇报完毕之后,掌门留他在蜀山道宫多呆了几天。
雷长夜知道掌门的意图,在道宫中每日勤修苦练,十二个时辰都不敢睡觉。他一直苦苦卡在中四品境界的内功修为,犹如山洪暴发一般突飞猛进,瞬间逼近突破的关键点。
但是,他发现有些什么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