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差奔到她面前正要说话,可看到她身边那几位原家的老爷们时还是停住了。
几个原家的“叔”们见状当即摆了摆手,转身走了。笑话,他们只是来同这个孩子亲近亲近的,这官差一看便是有事要说的样子,联想到他从对面回园那里过来,傻子都知道是回园里出了什么事。这同他们有什么关系,真当自己太闲了不成?
待到这几人离开之后,乔苒才对那官差道:“好了,你说吧!”
官差点了点头,这才道:“回园里头出事了。”
乔苒没有立刻跟他过去,只是问他:“出什么事了?”
官差道:“是淮王府的柔福郡主同汾王府的欣康郡主坠马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个消息一出,乔苒虽说惊了一惊,却没有太大的意外。据甄仕远所说,能让五城兵马司的人跑来大理寺借人的,可见素日里这些人闹的就很凶。这一次玩的又是马球这种年年不知多少人或死或伤的游戏,不出事那才怪了。
于是,她道:“嗯,此事我立刻回去禀报大人。”却没有打算自己亲自过去。
毕竟比起那些“龙子凤孙”们,她人微言轻,哪个知晓这些“龙子凤孙”暗自里拉帮结派的矛盾,且一脚掺和进去,那些人会不会听她的还不一定呢!
官差听她这一句似乎有些意外,回园里头闹开了,他原本跑出来是想回大理寺寻人的,正巧看到了出现在这里的乔苒,便下意识的跑了过来,想让她去看看,毕竟比起大理寺的官员们,他们官差可以说什么都不能做了,没想到乔大人根本没有接这一茬的打算。
不过略略一想,他也明白了,那些“龙子凤孙”们,不是甄大人自己亲自出马或者家里没有倚仗的官员,恐怕未必会听话。
明白这一点,官差也未坚持,只让车夫车赶的快一些,好早些将甄仕远请过来主持公道。
……
“还真是闲出来的毛病。”正吃饱了饭负着手在衙门里走动的甄仕远闻言不由冷哼道,“五城兵马司还真是奸,一早便猜到可能要出事,特意问我借了人,如今这事是躲也不躲不开了……”
乔苒闻言在一旁道:“既要躲开,一开始就不要借人嘛!”
甄仕远白了她一眼,一边整理自己的帽檐,一边道:“我不借,他去长安府衙借,到时候出了事,府衙肯定不管,还是要落在我的头上,这一次可没有吏部跑出来争案子了。”
这种事可是属于吃力不讨好的,吏部精得很,更遑论那些“龙子凤孙”们虽说身份不低,可硬要将其归于吏部显然也不现实。绕一圈,事情最后还是会绕到他头上,不想接也不成。
乔苒听的也笑了:“大人说的是。”难怪早上甄仕远给人给的那么痛快,想来是早就想到这一茬了。
她这个上峰还是很精明的。附和完了甄仕远,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跑到外头散步去了。
见她这举动,甄仕远想了想,也没有叫她,这种“龙子凤孙”争斗的事委实没有叫她的必要,想了想,他走人正中大堂,扫了眼大堂中的官员。
这目光扫来,不知道为什么,让人有种不好的预感,大理寺的官员们一个个下意识的缩起了脖子,如坐针毡。
“谢承泽。”甄仕远扫了一遍之后,叫住了其中一个人,道,“你同本官一起去。”
这种时候,这等被世族送进来历练的小辈就很重要了。
堂内当即响起了一片不大的嘈杂声,几个手头没什么事的年轻官员见谢承泽被叫了去,这时候倒也不怕了,反而出声问道:“大人,一个可够,要不要多叫上几个?”
最近大理寺正在办的都是些经年没有办好的旧案,而这些旧案多是一些大理寺的老人在办,如他们这样的年轻官员多是手头没有堆积的案子的,是以正是闲的时候。
“多叫上几个?”甄仕远看了眼收拾东西起身跟上自己的谢承泽忽地一哂,“回园里几位王爷郡公家的打马球坠马了,你们也要跟着一起去?”
方才还有些喧嚣的大堂之内立时安静了下来,堂内鸦雀无声,在堂外散步的乔苒探头往里头看了眼,当即忍不住失笑。
这种事谁高兴去?查案的手段不需要,乱七八糟的事却一堆。
“我们不去了。”半晌之后,有个年轻官员看了看身边的官员,尴尬的摆了摆手,道,“不去了不去了。”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不去的,乔苒被突然凑到自己身边的封仵作吓了一跳,上回王泊林的事情之后,封仵作便空闲了下来,以至于人也时常能在不是后衙的地方出现了。
“我去我去!”乔苒听着封仵作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而后经过她的身边,高兴的走入大堂内,道:“我去啊!”
方才还鸦雀无声的大堂之内立时响起了一阵轻笑声。
“你就不要去了吧,怕是没人喜欢看到你的。”
毕竟这些“龙子凤孙”们堕马,估摸着大家更愿意看到的是大夫,而不是他这个仵作。
甄仕远也没有这个胆量把封仵作带上,只瞥了他一眼,道:“这没你的事,你别去。”
被拒绝的封仵作大失所望,看向乔苒,乔苒撇过头去,目送着甄仕远和谢承泽走了出去,而后才道:“你……还是不去的好。”
没得若真来个伤重不治什么的,还要被责怪带了个扫把星什么的过去。
封仵作愤愤的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天越来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