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半,手握门票和节目单的观众开始入场。苏白和室友们顺着人流走进体育馆,找到自己的座位落座。不久之后,女排的姑娘们过来了。她们是跟苏白她们一起买的票,座位自然是挨在一起的。
郎平看到苏白就扬了扬手中的歌本,抗议道:“《大众电影》都才三毛一本,音乐会歌本竟然卖五毛,简直太黑了!”
刘灿灿对此深有同感:“这么个破歌本竟然卖五毛,苏白家男人上辈子一定是奸商。”
苏白听刘灿灿说许望秋是奸商不乐意了:“望秋搞音乐会,卖歌本都是为了帮谢非老师的电影筹集资金,又不是为了赚钱,哪里是奸商了?”
刘灿灿笑嘻嘻地道:“我说苏白同学,你还没嫁过去呢,怎么护夫就护成这样了?”
苏白寝室的姑娘们听到这话都嘻嘻哈哈地笑了。女排的姑娘们也跟着笑,她们听刘灿灿讲过,音乐会是苏白的男朋友搞的。这个人是有名的才子,《妈妈再爱我一次》的剧本是他写的,电影《锄奸》是他拍的,音乐中几首特别好听的歌也是他写的。
苏白脸顿时红了:“死灿灿,你乱说什么啊!我只是看不惯你凭空污人清白。”
时间很快来到七点十五分,距离演唱会开始还有十五分钟。演员们已经准备就绪,都化好了妆,都换上了演出服。朱明英由于要唱黑人歌曲,脸上、手上都涂上了黑色涂料,化成了黑人。要放在四十年后估计会有人跳出来大喊“种族歧视”,不过现在这么做没有任何问题。
除了郭岚英和李谷依,其他演员是第一次在这么大的场子演出,也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多观众,都紧张极了。沈冲不住走来走去,不想让人看出自己腿在抖;朱明英不住压腿,以此来缓解压力;苏晓明一次又一次往厕所跑……
许望秋看看一张张因为紧张而又有些变形的脸,对谷鉴芬道:“他们真是一个比一个紧张,苏晓明他们都跑好多趟厕所了。看到他们这么紧张,搞得我都有点紧张了。”
谷鉴芬轻笑道:“在你身上我真是看不出半分紧张。”
许望秋笑着摇头:“我们导演系也是要学表演的,我的镇定是演出来的。说实话,幸好我们把郭岚英老师、李谷依老师请来了,否则我不会比他们好多少。”
谷鉴芬微微点头:“是啊,郭岚英她们是这场晚会的定海神针。她们在任艳他们都这么紧张,要是她们不在,真不知道会紧张成什么样子。”
时间很快来到七点半,正式演出的时刻终于到来。
许望川跑过来对许望秋道:“望秋,时间到了,可以开始演出了!”
许望秋微微点头,大声喊道:“大家各就各位,开始演出了!”
体育馆内的灯光突然熄灭,现场一片漆黑,喧嚣声迅速停止,观众都安静下来。随即体育馆中央的舞台被聚光灯照得雪亮,中央乐团开始演奏音乐《步步高》。
轻快激昂的音乐声中,穿着白色长裙、秀发高高盘起的白秋玲在全场一万八千名观众热烈的注视下,缓步走了出来。她身形婀娜,脚步轻盈,如同水面上的飘浮一般来到舞台中央。
现场没有大屏幕,很多观众看不清白秋玲长什么样,不过看着舞台中央的她,还是情不自禁的涌出“凌波仙子”四字来。不少人后悔没有抢到前排座位,后悔自己没有带望远镜来。
白秋玲站在话筒前,身子微微有些发抖,心跳如同鼓声一般轰鸣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紧张情绪平复一些,用亲切语气道:“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欢迎大家来到走进新时代音乐会的现场,我是报幕员白秋玲!”
现场观众大多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报幕的,竟然叫大家“亲爱的观众朋友”,还向大家问好,觉得特别亲切。整个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男观众的掌声尤其热烈。
崔建也觉得白秋玲的报幕很新颖,报以热烈的掌声;不过他的几个好友就不行了,简直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嗷嗷地叫喊着:“亲爱的报幕员同志,晚上好!”、“亲爱的白秋玲同志,晚上好!”